顧淵到的時候,太妃與太後都已經在了,他笑著行了個禮,“兒臣來遲,叫母後和太妃久等了。”
平心而論,她長得很美。
下午的時候,皇上去折芳居,她與鄭安隨行。
顧淵笑了笑,柔聲道,“既是如此,那兒臣送母後回宮歇息吧。這戲出色歸出色,確切古怪駭人了些,約莫是官方平話人不體味宮中餬口,以是編瞭如許的故事。母後說得對,在我宣朝的皇宮裡,那裡會有如許殘暴血腥的場麵呢?”
顧淵笑著提了句,“太妃前幾日傳聞朕比來胃口不太好,便將這宮女送到朕身邊,照顧朕的飲食起居,如何,太後也見過她?”
因而容真依言把剛端出去的參茶往硯台裡倒了點,然後細細地研磨起來。
太妃打的甚麼主張,莫非她還看不出?
太後的眼神猛地一沉,“來人。”
太妃道,“皇上日理萬機,政事繁忙,肯來陪哀家這老婆子看齣戲,已經叫哀家受寵若驚了。”
顧淵驀地抬開端來,“是你?”
偌大的禦書房裡隻要皇上一人,現在正埋頭奮筆疾書著,聞聲開門聲也冇有昂首,隻兀自皺著眉,偶爾擱筆思考著甚麼。
容真冷靜地看了眼那行字,雋秀超脫,力透紙背,這裡如何看都不像是帝王的書房。
因而容真趕快走到太後身前,蹲下去清算那隻缺了個口的茶杯。
淩嬪的事情不會讓她昭雪,至於阿誰宮女……太後的嘴角暴露一抹陰霾的笑意。
顧淵默了默,忽地開口道,“本日太妃在折芳居擺了戲台子,聘請朕與太後觀戲,下午你同朕一塊兒去。”
伶人結束了這齣戲,而皇上與太妃回過甚來望著太後,在場的主子們也看著她。
他收回目光,淡淡地說了句,“用茶水吧,朕還不渴。”
聲音溫潤動聽,似泉水琤瑽。
夙來不成一世的太後現在麵色慘白,重重的喘著氣,本來捧著茶杯的手在空中顫抖著,眼神一動不動地停在阿誰倒地的伶人身上。
容真的臉一下子紅了,垂下眸去小聲道,“奴婢……奴婢不知在哪兒取水……”
卻見那兩人彷彿在爭論,身著紅袍的伶人忽地暴露猙獰的臉孔,狠狠地打了對方一個耳光,因而一群宮裝的主子跑了上去。在紅衣女子的叮嚀下,此中一人拿出繩索來套住了那人的脖子,其他人也跟著上去幫手。
容真手上一頓,答了句,“是。”
唱詞越來越鬆散,劇情彷彿到了關頭處,容真也禁不住把重視力都放到了台上。
在顧淵右邊的牆上掛著一幅水墨畫,月色昏黃的溪澗旁斜斜地開出枝梅花,圖上題有一行詩:淩寒水清淺,疏影自橫斜。
顧淵道,“容真,還不插手太後?”
慈壽宮,昏黃的夕照將夜幕一點一點拉近,而直到大殿裡一片烏黑,太後也冇讓人點燈。
顧淵眼裡劃過一絲笑意——太妃選了個白兔似的女人送來他身邊?毫無進犯力,和順怯懦得有些笨拙。
而太妃自始至終麵含笑意,送走了兩位高朋。
太後這下子終究回過神來,緩緩地把視野轉移到太妃麵上,目光對視時,她毫不吃力地辯白出了對方眼裡濃濃的笑意。
太後以皇上國事煩憂,就不要再相送為由,帶著一眾宮女寺人往慈壽宮回了。
“去給我把阿誰傅容真的秘聞查清楚了,家中幾人,住在那邊,十足摸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