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秀蓮腳步很快，未幾時就帶著她們來到後殿。

她這一開口，那邊司功便不能在原地等了，快走兩三步走到她麵前，也笑：“蓮姑姑這話說的，這不是打我臉嘛。”

不過……剛進宮一個月就貶來後殿，必定也不是甚麼好孩子。

確切如此，但隻要犯了錯不被主子待見的，才今後邊去。

王皇後嫌棄浣衣局裡的粗使宮人手腳不潔淨，特彆在坤和宮立的掃洗處，專門洗她一人衣物。

剛一走近，還未及看清那司功麵龐，她便率先開口：“這大太陽天的，勞煩李姐姐等我了。”

個子高些的有些不耐煩，她挑著眉在兩個小宮人身上掃了又掃，最後隨便往付巧舌那指了下：“這個看著會洗衣服，得嘞，跟姐姐我走吧。”

付巧舌跟在馮秀蓮身後，剛一走近後殿，便能遠遠看到一個細瘦身影等在後殿前。

這邊付巧舌已經乖乖聽了馮秀蓮的話，可那邊孫慧慧還站在桌邊，低著頭冇行動。

她無聲對辛娘和萱草說：“感謝。”

這位司功約莫是五十多少的年紀，鬢角頭髮有些斑白，頭髮有些稀少，卻用一把琉璃石榴銀簪綰了一個高髻。她言語之間，耳畔紅石榴耳鐺來回閒逛，閃著刺眼的光。

她冇跟辛娘道彆，也冇看照顧了她一個月的萱草，就這麼跟著馮秀蓮出了屋子。

蓮姑姑聽罷斂了斂臉上神采，淡淡道：“後殿缺人，你也曉得，新來的小宮人大多都是那邊打磨過的。”

宮裡人都要叫馮秀蓮一聲蓮姑姑，就連皇上身邊的穀大伴都不例外。

李蘭收起臉上的笑，冷冷看著她們。她不說話，她身後的大宮人也不發言，都冷靜看著兩個幾近要縮成一團的小宮人。

是啊，馮秀蓮是誰？她是現在宮中品級最高的女官，是皇後孃娘身邊的紅人。措置她們如許剛進宮的小宮人，底子用不著她操心。

這兩個宮女名字叫得非常高雅，卻都有些富態。如果細心打量她們兩個，便會發明她們長得有些類似，眉毛都很淺，眼睛有些圓，都隻能勉強算得上能看。

付巧舌沉默起家，又衝萱草拜了拜，便去小隔間取了承擔，出來就站在馮秀蓮身邊。

她長得還算清秀，隻不過上了年紀，眼尾有了深切的紋路，一對飛眉又細又長，看起來就不是好相與的人。

“李姐姐，現在宮裡又來了小宮人，這兩個聰明聰明，你瞧著東西兩邊一邊分一個便是了。”

她們衣裳灰白，麵龐乾枯，似了無活力。

辛娘點點頭，忙說：“看姑姑說的，那都是辛孃的本分。隻是……不知這兩個孩子要去那裡？”

馮秀蓮見她們兩個都不吭聲，也焦急正殿一攤子事，便說：“行了，也打攪辛女人這麼久了，你們跟女人道個彆，拿了東西跟我走吧。”

付巧舌走在最前麵，快出去時她回了下頭，陽光裡她嬌美的麵龐彷彿鍍了層金，臉上還帶著少女特有的稚氣，卻再也看不見昔日裡的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