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池羽身著藏藍織金繡牡丹穿花緞夾襖,下頭是月紅色雙襴裙,頭戴白玉鏤空胡蝶簪,玉靨薄暈,含笑生輝,似滿地的月光,輕柔清輝灑落。
“二位可知,官有分歧,各司其職,有委曲報官,得去衙門,或是登鼓樓伐鼓鳴冤,在此禁止官轎,確是不當之舉”,蘇沐雪柔聲說道,恐他二人魯莽行事,衝撞其他官員的轎,少不了挨板子的。
戶部下四,司元掌天下戶口、田土、貢賦,司度掌考校、犒賞,司金掌市舶、庫藏、茶鹽,司儲掌漕運、軍儲。
蘇沐雪疑是錯覺,直到生硬的指尖,冰冷的彷彿有些刺痛,她遲緩地眨了眨眼睛,那轎輦還是在,蜷住冰冷的手指,藏在掌內心,往前走去。
火盆熾熱地烘烤著暖轎,蘇沐雪生硬的指尖貼在手爐上,逐步答覆知覺,她下認識挪了挪身子,緩過神來,抬眼往中間瞧去。
蘇之年低頭飲了口茶,細心放回到案上,撫了撫鬍子,眼波平寂,沉吟半晌,淡淡說道,“也好”。
銀頂黃蓋紅幃,蓋簷垂明緞綢,紋飾為青翟,明示著公主的高貴身份,她如何來了?
自端丞相告老去官,經不住天子挽留,任皇子太傅,而蘇沐雪之父蘇之年官拜丞相,舉家從姑蘇遷到都城,由天子欽賜臨安街的九進大宅。
“朝兒...”,蘇沐雪脫口而出,握住周池羽遞來手爐後,就未曾分開的手,近年幼時,已是纖長很多,骨節清楚,和順地伸直在她的掌內心。
遮天蔽日的陰霾裡,簌簌雪落,悄無聲氣落在描著江南風景的傘上,蘇沐雪愣住腳步,望著不遠處的八人抬轎輦,怔然不語…
蘇沐雪打起轎簾往外看去,有兩名布衣跪在轎前,雙手高舉著一紙狀書,大聲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