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傳聞公主去了蘇府?”,蘇皇後側臥在美人榻上,宮女跪在膝下替她描著指甲,“傳聞見了丞相,回宮後,在房中呆了足足三日,未曾見過任何人”,宮女應道。
蘇皇後嗤笑一聲,“想來定是曉得皇上成心將她和親漠北,想乞助蘇丞相”,宮女掩嘴笑道,
“朝兒下棋無悔...”,周池羽神情莊嚴,目光果斷,端若華扶她起來,道,“你隻記得,太強必折,太張必缺”,
“父皇仁心同德,以一人之苦換萬民之福,不過是光陰罷了...”,周池羽接著他的話說下去,
端若華望向門外的天涯,飛鳥從簷邊掠過,隱入雲霄。
草樹知春不久歸,各式紅紫鬥芳菲,八角涼亭,一紫衫女子,焚香操琴,麵前是春林花媚的景色,可她心中想的倒是漠北戰事。
“女子過分要強,要不得”。
周池羽定定站在原地,望著不遠處的枝頭,一陣風拂過,枝條的虞美人顫了顫,閒逛悠的飄下來,落入泥裡。
“我瞧這公主殿下並非為尋沐雪而來,不然怎的連個帖子都冇有”,蘇夫人奇特的問道,蘇暮寒望著緊閉的房門,沉聲道,“公主是為老爺子而來”,
蘇府
池羽上茶,
周池羽讓宮女都候在外頭,輕排闥,案上,堆著卷宗,烏髮白衣,執筆而書。
端若華的手重顫,一點濃墨落在紙上,道,“信或不信,不在命,在你的決定”,周池羽緩緩起家,道,“既然朝中之事不由過問,那為何皇祖母還要決定在宮中孤老平生”,
周池羽恍忽走出承德殿,父皇捂著胸,狠惡咳嗽,慘白的,泛著非常紅暈的臉,在麵前閃現著,長年的病痛使得身子每況愈下,內力的根柢都被掏空了,神采蠟黃,眼神渾濁。
周池羽徑直去了承德殿,她要向父皇求證此事。
蘇暮寒心有所思,望著那扇窗,歎道,“女子這生,還是擇個夫婿終老為好”,“怎地?又想起你義妹了?”,蘇夫人佯怒,“你瞧你,胡說甚麼?”,蘇暮寒握過她的手,輕拍了拍,歎道,
禦花圃
周越也不氣惱,自顧在身後說道,“本日朝中收到漠北急報”,周池羽腳步一頓,周越臉上暴露得意神采,持續說道,“信中言,骨赫族二皇子暴疾身亡,單於哀思病倒,骨赫大皇子伊穆赫繼任單於”,
端若華抬眼,鬢邊染了微霜,容顏如許,眸如秋潭,靜水流深,滄笙踏歌,“朝中事,本宮不會過問,你且下去罷”。
“開口!朕自有籌算!你先出去罷!”,
“那個不知,丞相乃娘孃的父親,和親之事又是出自娘娘之意,去求丞相豈不自討敗興”,
承德殿乃天子議事之地,不容人擅闖,但景弘帝對周池羽有特赦,任她自在出入。
“皇兄將此蓮贈給你”,周越似笑非笑說道,小寺人手裡捧著一硃色盒子,跪倒在地,“昭寧不敢要,”,周池羽不肯再理睬,回身要走。
“漠北骨赫求父皇和親以平戰亂,請皇祖母替朝兒做主”,周池羽不肯起來,隻是說道,端若華把筆擱在筆架山,攬袖研墨,清姿悠然,說道,“這些年,朝中的事,皇上已不想本宮多過問”,
周池羽回身,直視周越,語氣凜冽,“雖有西蜀軍功倚仗,可彆忘了,皇兄同昭寧一樣,母妃已歿,在宮中爭鬥,一樣是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