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祥頓了一下說道：“寶鋆還要去看‘大工’。”“大工”是指文宗的“定陵”工程。

慈禧太後嘉勉了一番，最後提到大工，很明白地宣示：“定陵工程，讓恭親王跟你總司稽查。派彆人，我們姊妹倆不能放心！”

“我實在不明白，這一場風波到底是如何起的呢？”寶鋆不堪扼腕地問。

“實在是忙不過來。”文祥答道：“現在軍機處隻要三小我。”

文祥又說道：“當然也怪六爺本身，常日不檢點恰好那天又沉不住氣。把老好人的東邊，也給獲咎了，這是最不智的一舉。”

恭親王的表情已由沉重變成感慨，特有閒愁，正憑欄獨坐，望著滿園新綠，追想那芳菲滿眼的日子，自發榮枯之間，去來無端，彷彿一場春夢。

恭親王點點頭問道：“這用不著說的，第二步呢？”

他想了想，很快地問道：“我明白，你有甚麼主張？我照辦！”

從免除以來，恭親王從未進宮，這原是他跟兩宮太後負氣，事到現在，這口氣已賭不下去，並且也冇有再賭下去的需求了。恭親王雖感覺這麼做，總有於心不甘之感，但既然已承諾了大師保持大局，言猶在耳，無可推托，終究又點點頭表示勉為其難。

等文祥、李棠階、曹毓瑛一到，他們三小我早就籌議好了，此來的企圖是要勸恭親王不必悲觀，天意漸回，重起大用的日子不會太遠。

“你快說吧！”

因而寶鋆叩首謝恩，同時恰好提出請辭外務府大臣的要求。慈禧太後的答覆，跟對文祥的表示一樣，她要想一想再說。

等退出養心殿，文祥一麵叮嚀軍機章京寫旨進呈，一麵親筆寫了一封短簡，遣人騎一匹快馬，特地送達恭王府。到了下午，文祥、寶鋆和曹毓瑛，直接從宮裡來到恭王府。

這個“謝恩”的摺子，實在是一通悔過書。自從慈禧太後發那篇手詔以來，固然嚴旨怒斥，群臣交議，恭親王本身始終不辯，暗中便顯得有一分不平的傲氣在。

“臣請旨開去外務府大臣的差使。”這倒是正中下懷。

文祥一看這天的景象很好，感覺是個一向在找機遇想提出來的要求，正幸虧此時奏陳。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還是由文祥發言：“第一步，當然得上個謝恩的摺子。”

恭王環顧座中，以豁達而沉著的聲音說，“我早就想過，事情不能由著我的脾氣辦。你們大師說吧，隻要於大師無益，你們如何說我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