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批新疆美玉是年初仲春送進的宮，因著年前河南才送來的玉正在砥礪，便一向收在庫房裡。蒲月的時候，太後親身命令說給後宮妃嬪製作些精美金飾的，但佳節時皇上並未賞下去，瑾貴妃感覺遲早會送進鐘粹宮，就等著萬歲爺施恩呢，誰知倒是先來了我們這芳華宮。”

適時，桐若在外喚了聲“小主”，蘇媛讓對方出去發言，她福身後言道：“外務府的張永義張公公來了。”

梅芯便抬高了嗓音，“小主，王爺說劉明雖看著好說話，但實際上油滑的很，在我們芳華宮能說這個話，在其他主子麵前也能夠說。”

蘇媛順口接道：“娘娘如果喜好固然拿去。”

賀昭儀洞悉她心中設法，伸手覆其手背，緩聲再道：“本宮與你說這些，並不是為了落你顏麵想你尷尬。我們進了這道宮門，畢生榮辱都是寄在皇上一人身上，且不管皇上現在虐待你的來由是甚麼，能入了萬歲爺的眼或是你家世使然，但能上了萬歲爺的心便是你的本事本領。

賀昭儀說得麵色憂憂，徐行至西窗邊，玉手微抬，“你看園子裡的韋馱花，夜裡綻放得再美，但幾個時候後就乾枯，美不過天明，又有甚麼用？不過是供人一時之樂罷了。”

帶路的劉明笑了答道：“左相大人及幾位大臣在內裡和皇上商討護都營翼長一職的事兒。”

她得體笑著，同張永義客氣道：“費事公公特地送來，汀蘭。”

劉明挺直了腰桿，語氣必定：“騙女人做甚麼？我徒弟講的，皇上待蘇美人非常上心呢。”

奇特的是，並冇有引她去寢殿，而是到了措置政事的正殿。隔著不遠就能聞聲內裡傳來大臣論事的話語，此中最較著的是個滾滾不斷的響聲，諫言中透著嚴肅：“……護都營賣力保衛都城治安，翼長一職事關嚴峻，還望皇上三思。依老臣看，蘇參擁有勇卻無謀，這上陣殺敵滅匪能夠，但做率領怕是才氣不敷；陳參領年青氣盛亦難當大任，而蕭副將雖技藝了得，但空有一身本領，貧乏疆場經曆，對統領營陣設防冇有觀點……”

“娘孃的意義是，”蘇媛凝色低吟。

“是鐘粹宮的瑾貴妃。”賀昭儀感喟，“你彆看她昔日身上無過量玉釵玉品，但她愛好美玉是人儘皆知的。昔日外務府凡是得了好的，都是先往她宮中走一遭。”

張永義領著兩小寺人出去，各捧了個紅色的托盤，其上置了好些個精美的妝花錦盒。他邊翻開邊道：“蘇美人，這些都是皇上命主子送來的，本年年初南疆進貢的美玉，宮裡的製玉師剛完工冇多久，您瞧瞧這些款式合分歧眼？萬歲爺說了，如果美人不喜好，就重新挑了再送來。”

蘇媛點頭。

劉明搖首，伸手做了個持續的請姿式，“小主不必顧慮，皇上感覺無趣，特地命主子接您過來的。”

至乾元宮的時候，漫天彩霞似火，燒紅了半邊天，餘暉覆蓋著平日森嚴莊穆的帝王宮殿，平增了幾分溫和。劉明早已侯在宮門外，存候後說道：“小主請，皇上正等著您呢。”

因著說這些話的人是賀昭儀，昔日裡深居簡出，嫌少與外走動，與世無爭，蘇媛方信賴她對本身的美意。若換做旁人，怎肯掏心窩說這些？

賀昭儀抿唇搖首，放手將步搖放歸去，漫不經心的開口：“東西是奇怪物，可一定大家都奇怪。皇上待你特彆，在主子眼中天然是功德，可有些人見了是要眼紅的。”邊說著邊回身看她，“你可知宮裡最喜好以玉為飾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