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為何出庵,對她來講至今是個謎,四周雜人太多,不得不有所顧忌。
這丫環已然嚇破了膽,滕玉意急火攻心,奪過白芷的燈籠正要起家,身後“砰——”地一聲,有重物撞擊到空中,隻聽端福悶哼道:“娘子把穩!”
起先坊間提起此事,無不驚奇段寧遠會做出這類背德之事,但跟著時候推移,垂垂流出了彆的說法。
每刺一下,怪物就怪叫一聲,彷彿正蒙受剜心之痛,叫得非常淒厲。
段寧遠是公認的篤行君子,甘心揹負天下罵名行此事,定是因為滕紹的女兒德行有虧。
她心不足悸地環顧四周,一疊聲叮嚀下人:“快把一娘抬到犢車上,速回城中找醫工。“
氛圍涼而稠密,漸漸滲入了一絲苦腥味,越往前走,氣味越刺鼻。三人正疑竇叢生,林中驀地傳來一聲女子的驚叫聲,樹梢簌簌作響,彷彿有甚麼龐然大物重新頂飛過。
“阿爺如果不解氣,再加一百也使得。”
有位仆人蹲下來撿起那怪物落下的殘肢,未加察看那東西便化為了一堆玄色的齏粉,此人變了麵色:“快去稟告世子。”
走了一段也分不清東西南北,白芷隻感覺後腦勺發毛,還好身邊跟著個端福,這老奴從娘子三歲起就被老爺派到娘子身邊,技藝不凡忠心耿耿,早前被娘子派出去找杜庭蘭,現下又隨她們進了林子,有他在身邊護著娘子,總算讓民氣安很多。
那東西對勁之極,笑聲又甜美了幾分,乍聽之下近乎十五六歲的嬌憨少女了,巨爪之下好似生出了藤蔓,漸漸撫上滕玉意的脖頸。
端福心膽俱裂,正要橫肩一撞,耳畔銀鈴般的笑聲驀地變成狼狽慘叫。
白芷看了看滕玉意,娘子一進到林中就如臨大敵,她即使再獵奇,也不敢再多問了,隻奇特那些豪仆的公子究竟甚麼身份,連萬年縣縣令都不放在眼裡,並且想必已經出了林子,因為起先還能聽到不遠處有談笑聲和腳步聲,垂垂隻剩蕭蕭瑟瑟的風聲。
端福不待令下,瞅準機遇當場一滾,把杜庭蘭撈入臂彎,騰踴起落之間,便將其帶離怪物腳邊。
表姐幾個氣若遊絲,端福臉上也覆蓋了一團黑氣,不消想也曉得跟那妖物有關,如果不儘快醫治,死亡隻在朝夕之間。
“是表姐! 快,端福!“
“娘子,你熟諳那仆婦的仆人麼?”
滕玉意腦中一空,端福怎會失手?
“表姐!”
隻見滕玉意握著翡翠劍,惡狠狠朝本身肩頭的怪爪刺去。
父親冷眼旁觀,直到鎮國公把段寧遠打得半死纔開口:“無端退婚,錯不在吾兒。你背信在先,休想將錯誤推到玉兒身上,此事鼓吹出去,必將激發街談巷議,但叫我聽到半句指責玉兒的話,彆怪我滕紹手腕無情!”
記得當時世人聽到動靜無不驚奇,父親更是驚怒交集,鎮國公老臉掛不住,綁了兒子來請罪,但是段寧遠固執非常,寧受笞刑也要退親。
怪物的慘叫聲拔高幾分,無法轉動不得,“撲通”又有重物落地,黑暗入耳到女子痛苦地低哼。
滕玉意驚魂不定,倉猝抱起表姐一看,還是昏倒不醒,幸虧呼吸勻停。
杜夫人麵色煞白,吃緊忙忙推開侍婢搶到跟前:“出了甚麼事?”
早前那麼多關於滕家小娘子的無禮測度,段小將軍竟然一句都未曾保護,縱算冇有交誼,畢竟締結過婚約,隻顧敬愛之人卻任憑滕家小娘子被人誹謗,的確是木石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