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玉意心驚肉跳忙要拔劍,不料雙肩驀地落下千鈞般的怪力,將她一下子定在了原地,以前任她如何發力,劍鞘都紋絲不動。
滕玉意瞟向院門口,悚然認識到,內裡水榭遊廊裡的鶯聲燕語,平空消逝了。
杜夫人顧不上深思一名年近古稀的老道長為何對擊毬感興趣,趕快下車道:“統統有勞郡王殿下了。”
世人刹住腳步,本來宮人下台階時摔了一跤,不謹慎把端福的腿顛了出來,腳上的靿靴一看便知是個男仆。
話音未落,院落上方射來一樣物事,急如星火,狀若矢箭,穿透濃濃夜色,重重擊向安國公夫人的麵門。
“這有何難,拿來便是。”
轉眼到了攬霞閣,這處所坐落於後苑的西北角,前有假山後有垣牆,世人嫌它景色不佳,常常隻要喝醉了的女眷才肯來此處盤桓。
杜夫人含淚道:“何曾跟我說過?我到前頭看百戲,你阿姐嫌悶要留在雲會堂憩息,我想著看完百戲就回城,也就冇強著她,誰知這孩子轉頭就出了庵,還撞上如許的怪事。”
杜夫人愕了一瞬,拭淚點頭道:“好孩子,還是你明白,姨母這是急昏頭了。”
老宮人冇帶他們進正樓,直接去往背麵的彆館,
她跺了頓腳:“滕娘子,國公夫人一片美意,你不承情也就算了,何必儘說些無禮的話?”
杜夫民氣驚肉跳,來回考慮半晌:“你不是不曉得你姐姐,向來慎重,樣樣都全麵,就算趕上甚麼不痛快的事,麵上向來不顯,這陣子我看她有些低沉,成心留意她起居,愣是冇看出不鐺鐺之處,前幾日傳聞你要來長安,你姐姐把你的茵褥衾被都搬到她屋裡,舉凡你跟她提過的吃食,一概給你提早籌措出來,我看她歡歡樂喜不像有苦衷的模樣,也就撂開手了。”
一行人剛要進院子,俄然有人驚叫道:“為何兜籠裡會藏著個男人?”
“忘了說一句。”滕玉意一本端莊彌補,“若不是這老奴捐軀抵擋一陣,那妖怪或許已經躥到紫雲樓反叛了,廢弛宴飲事小,損人傷人事大呀。”
“我並不知你們撞的甚麼邪祟,不過清虛子道行高深,配的藥方當能驅邪除祟,你們臨時拿去用,或可抵抗一時。”
無法那蟲豸像有靈性似的,她往上躥一寸,蟲豸便即攀上一寸;今後退一寸,蟲豸便往前欺一寸;逐步拉長、變粗,忽而化作一根鐵鏈將她重新到腳捆住。
“天然管用。”
眾女略有鬆動,忽有人道:“這是在做甚麼?”
老宮人隻知撞了邪物,未知如此險急,忙道:“快隨老奴來,萬年縣董縣令的二孃子剛纔也受了驚嚇,本要趕回城中救治,傳聞郡王殿下請了道長,臨時托人關照,也進紫雲樓了。”
“溫公公,後苑怎容得下這等蠻仆,還不快把這東西攆出去!”
“姨母,阿姐走前可跟你說過她要出庵?”
李女容顏姝麗,自幼精於樂律,老李夫人將這個女兒為掌上明珠,日日要聽她操琴。
貴女們有了鬆動,安國公夫人麵色變幻莫測,看模樣冇有再隔絕的意義。
滕玉意笑靨淺生,撩開冪籬的皂紗,欠身回禮道:“千萬當不起,事出俄然多有冒昧,說來滿是我們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