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承佑聽著聽著，眼裡的猜疑逐步轉為驚奇。

他抬眸打量她，她眸子烏黑敞亮，就那樣悄悄地望著他，望著望著，他彷彿對上了兩泓清澈見底的清泉。

想讓雙邪出土，隻需粉碎百年前的陣法就行了。

先前他因為放心不下絕聖和棄智傳話，走到半路又返來了，這決定的確太明智了。小涯說的這些話太盤曲，如果讓絕聖和棄智來傳達，必然拐出七八個彎了。

綵鳳樓的那對邪物同理。

藺承佑一怔，以是他是第二個曉得她這些奧妙的人。

藺承佑麵色古怪起來，這話跟滕紹之前同他說的幾近一模一樣。

藺承佑隻當冇瞧出小涯麵色古怪，一本端莊聽完小涯的話，不由墮入了思考。

滕玉意睨著他：“你是不是能預知後事？”

盞裡的酒液清澈如銀，讓他想起她眼睫上的晶瑩淚珠。為何難過？莫不是想阿孃了？表情愁悶的時候胡亂喝酒，隻會比常日更傷神傷身。

滕玉意愣了愣。

那就是比來了，今晚她又專門備了酒菜接待他……

“對……”她忙說，“上回小涯一口氣說了好多事，剛好阿爺也在邊上……”

他垂眸看向手裡的酒盞，嘖，這酒今晚格外讓人發熱。

哪知藺承佑抬手摁住了酒壺。

藺承佑不肯放手，隻笑道：“滕玉意，你俄然待我這麼客氣，我竟然有點不風俗……行了，情意我領了，再喝就該醉了，彆忘了你另有閒事要跟我說。”

關頭是，耐重是萬鬼之王，縱算有人用月朔童君投喂耐重，也毫不成能擺佈得了耐重。

依他看，她還是冇說實話。

“這是小涯預感的？”他咳嗽一聲，不籌算戳破她，麵色很安靜。

小涯不情不肯鑽出來。

藺承佑一起奔馳回了大理寺，上馬時衙役恰好出來，瞥見藺承佑，忙緩慢迎上來：“嚴司直正要去尋藺評事呢。”

說著衝桌上的小涯使眼色：“小涯，你把你看到的關於軍中細作的事奉告世子吧。”

小涯對上滕玉意暗含威脅的眼神，內心又翻了好幾個白眼，盤腿坐在藺承佑麵前，磕磕巴巴將從昔日在劍裡聽來的事說了。

看她常日到處防備的模樣，彷彿曾經被人害過，但這段光陰據他體味，她除了來長安途中溺過一次水，冇遭受過甚麼不測。

莊穆一聲不吭看著藺承佑，冷不丁道：“查了這麼久，你為何不查一查那三個妊婦之前都做過甚麼事？”

滕玉意一向在留意藺承佑的神采竄改，看他神采變得慎重起來，心知他終究要把她的話當真了，忙搖點頭說：“此前我隻同阿爺說過。”

彭氏……

藺承佑冇接茬，他獵奇滕玉意身上的奧妙不是一天兩天了，冇想到繞來繞去，她竟然把劍裡的器靈扯出來了。傍晚她傳話時誇大“劈麵表示”，是因為這些環境必須把小涯叫出來講明吧。

喝完一杯，又要給本身斟第二杯。

如果耐重現世與此人有關，那麼殛斃那三位妊婦的凶徒即便不是幕後之人，也會是整件事的知情者，現在隻要莊穆跟此人打過交道……

滕玉意親身幫藺承佑和本身斟了酒：“說閒事之前，先容我敬世子幾杯酒。上回有屍邪，本日是耐重，要不是世子仗義相救，我這條命早就斷送在妖魔手裡啦。這一杯，去世子的拯救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