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承佑一凜:“在那邊?”
“我在練功。”旋即斂了訝色,笑道,“世子,我們下去說吧。”
伴計們齊齊點頭。
趕回大理寺,嚴司直剛好也從榮安伯府返來,冇等兩人入內,忽有一隊南城的守城將領行色倉促來尋藺承佑。
“屍首在那邊?快帶路。”
阿誰保舉舒文亮進入京兆府的人,會不會也——
看完當年的審案過程,藺承佑把視野重新挪回兩幅畫像上。
各衙門摩厲以須, 大隱寺和各大道觀也是嚴陣以待, 城中懷妊婦人已經摸遍了,就連偷偷到藥鋪買打胎藥的娘子都冇漏下。至於城外,伯父已經下旨給西營將領,讓他們馬上挨家挨戶摸查城郊村落上的人家。
文清散人個頭雖矮,手掌卻極大,這兩點完整合適錦雲瀑店主的描述。
藺承佑一頓,忙將小薑氏的路程拿來,對比著舒麗娘這兩月去過的處所,一一對比起來。
滕玉意大吃一驚。
“這迴應當是真的,因為剛纔大理寺的官員都在說這事,傳聞是成王世子親手抓住的。”
說話這當口,伴計遞上來熱茶,藺承佑推開茶盞:“貴店在西市開了很多年了,昔日你們可看到榮安伯世子可來此買過東西。”
另一副畫的則是一名女羽士,卷首寫著皓月散人,年紀也才二十出頭。皓月散人身形嬌小,笑容含春,雖說身著緇衣草鞋,卻自有一股風騷氣度。
“幾位婢女壓服侍舒麗娘這半年,向來冇聽她提起過婆家和前頭的丈夫,但自從有身後,舒麗娘就變得有點疑神疑鬼,早晨總做惡夢不說,偶然候夢中還會大喊,醒來後也是驚魂不定的,像是在驚駭甚麼,為此還說過要到寺廟裡去上香,這一點倒是跟小薑氏有點像。”
主家和伴計啞然,想來並未留意一個地痞的手。
看著看著,先前阿誰淡卻的迷惑又重新浮上心頭。
藺承佑對著畫像暗想,目前為止,除了不曉得舒文亮是如何得知小薑氏的罪過這一點外,剩下的方方麵麵都扣得上。
滕玉意心口隆隆跳著,竟這麼快,她與凶手打過交道,此人既沉著又奸刁,幕後彷彿牽涉甚廣,豈料如許一個短長角色,竟然這麼快就被藺承佑抓住了。
接下來隻需找到耐重,並在其陰力規複前將其彈壓,這樁震驚長安的殺人取胎案就算灰塵落定了。
玉意手握一卷《琴訣》,倚著闌乾看書,闌乾旁就是院子裡的那株梨樹,枝椏橫伸探進廊下,風吹過,花瓣紛繁揚揚吹下來,落到她手中的冊頁上、烏黑的髮髻上。
藺承佑墮入深思,易容術再高超也不成能臨時接辦骨,看來凶徒真有一雙大手,這一點不但錦雲瀑的店主瞥見了,念茲樓的伴計也能夠證明。
舒文亮與文清散人同為男人,兩人年紀、身形又都差未幾,加上凶徒作案時極怕被舒麗孃的鄰居撞見,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凶徒都是舒文亮冇錯。
陳三姑說小薑氏極愛吃這家店鋪做的炙魚,出事前的一個月,小薑氏此吃過四次炙魚。
藺承佑想了想,這兩日一忙,他差點就忘了一事,那日滕玉意在香料鋪曾經劈麵撞到太小薑氏,憑滕玉意的記性,說不定能想起甚麼。
嚴司直又道:“說到舒麗娘,這是我早上去春安巷查問舒府下人時做的筆錄,因為忙著去東市問話,也冇來得及細細說。舒麗娘丈夫是客歲蒲月死的,死因是因病暴亡,七月舒麗娘跑到長安來投奔舒文亮,舒文亮不計前嫌,竟然二話不說收留了她,成果舒麗娘隻在舒府待了一個月,就因為結識鄭仆射搬去了春安巷。搬入這座宅子後,鄭仆射隔三差五就來,下人說舒長史也去看望過舒麗娘兩回,但比來這幾個月冇再來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