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的話他冇說，他曉得沈連成是個明白人。

她抓著大哥的衣裳，偷偷瞄了南宮慎一眼，委宛說話道，“能服侍殿下，是民女三生有幸，但我這笨手笨腳的，又粗心得很，方纔殿下也瞧見了，實在是不堪重用，殿下還是找個懂事的人服侍身側吧。”

南宮慎披著玄色鎏金的外袍，綢緞般的墨發垂在身後，他坐在案前，手邊擺了一份攤開的空缺奏摺，等候他落筆。

南宮慎唇角卻揚起一絲笑意，自降身份，上前將他扶了起來，“本世子向來獎懲清楚，刺殺既與她無關，天然不會再見怪於她。至於她服侍本世子身側，那個敢言，旁人隻會對你們兄妹尊敬有加，不敢冒昧。”

反幾次複，反幾次複，沈連綺被南宮慎教唆著，不斷地洗硯磨墨。

畢竟，就算是最差的墨條，對於貧寒的沈家來講，也不便宜。

沈連綺正豎著耳朵聽八卦呢，聞言翻了個白眼。

“下去吧，隨陳楨一道，去提人。”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沈連綺趕緊鬆開墨條，假惺惺地哈腰匐下，語氣非常樸拙，“實在是民女家裡窮，冇用過好墨，也不知該如何磨，不如殿下尋個會使墨條的人來磨吧。”

分開前，他看向mm，眸底的慚愧幾近要溢位來，沈連綺見不得他如許，趕緊笑著跟他說，“大哥你快去吧，不消擔憂我，我有標緻的新衣裳，另有好吃的食品，另有書看呢。”

淚珠大顆大顆滴落，墨汁濺開，點點漆墨濺在南宮慎的手背上，他垂下眼，看著少女哭紅了的眸子和顫著的睫，冷聲道：“哭甚麼。”

陳楨腦筋亂得很，他自小跟在殿下身邊，天然也是同殿下與公主一道長大的後輩，他向來長於測度殿下的心機，現在卻有些猜不透了，忍不住為公主道：“殿下，臣瞧潮州城有很多希奇玩意兒，殿下要不要給公主置上些。”

“過來磨墨。”南宮慎的聲音冷冰冰從後傳來。

“水太多了，冇看到濺出來了嗎？洗淨了，重磨。”

“殿下！”沈連成交握的手顫了起來，語氣卻果斷，“連綺她，今後還要嫁人的！請殿下寬弘大量！”

這時陳楨俄然返來，但還冇來得及開口，看著麵前這一幕，神采俄然變得丟臉了起來。

“連綺，我……”

他嘲笑，“拿下去，洗淨了重新磨。”

跪坐在殿下案前的少女身材苗條，又長了副禍水的麵貌，這般衣裙散開，倚案磨墨，一副荏弱無骨的模樣，看上去很難讓人以為是甚麼端莊磨墨。

“快去吧。”沈連綺推他出去，不想見他如許難過。

沈連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