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見跟過來奉侍的是婢女，也就摘了帷帽，跟周媛喝著茶聽屏風那邊歐陽明的先容。

婢女明顯也被美色所迷，臉頰透了點粉意，羞怯的點頭：“奴婢不認得這位公子。小娘子，請這邊走。”忙低頭引著周媛去淨房了。

不知不覺一折戲唱完，樓上樓下喝采聲不竭，又有劈麵雅室叫賞，劉一文和穀東來在台上謝了賞，接著絃樂一變，第二折開唱了。

周媛轉頭對她笑了笑，表示本身無事。她已覺豁然，“親戚或餘悲，彆人亦已歌”1，何況親人都無悲，還能要求彆人甚麼？

那婢女引著她出了門向樓梯的方向走了一段，正待表示她向右轉，無妨周媛身邊那間雅室的門俄然翻開，一個高個男人走了出來。

那邊歐陽明又在先容，說這是用新奇的鱸魚切的鱸魚膾，最是鮮嫩好吃，又把各種醬料的口味一一說了。

春杏忙伸謝，由著婢女給她倒了一杯酒，就跟周媛舉著吃了起來。就在世人開端用飯的同時，在屏風內裡響起了琴聲，想來是歐陽明找了人在外間吹奏掃興，讓周媛不由讚歎，首富就是首富，真會享用。

估計是考慮到人少，每樣菜都上的未幾，裝在小碟子裡。但樣數卻實在很多，每樣嘗上兩口就已經有了半飽，周媛又喝了兩小碗羹，就幾近吃不下甚麼了。

“哈哈，可貴周兄有興趣聽，小弟自當從命。啊喲，正戲收場了，穀東來要與劉一文唱雜劇，我們且先聽了這一折再說。”歐陽明瞥見高台上的舞者退去，穀東來扮的墨客提步上場，就停了話頭，邀周鬆跟周祿一同看戲。

周媛也不太在乎，她感覺出來上個廁所都能瞥見帥哥，已經很榮幸了，以是表情更加好了，進門今後陪著春杏看戲也不嫌劇情老套了。

“前次冒昧叨擾，有幸咀嚼了北方家常風味，本日小弟做東，便也請周兄和嫂夫人嘗一嘗我們江南小菜。”歐陽明客氣完了就命上菜。

接著又奉上兩碟小菜，一碟是切成薄片，看似透明的皮凍，內裡灑了切細的薑絲，彷彿還澆了醬汁。這道菜周媛認得，宮裡開宴也常吃，有個好聽的名頭，叫做：紅絲水晶膾。

春杏也想到了這一點，眉頭跟著皺了起來，還伸手握住了周媛的手。

兩人飲儘這一杯以後，歐陽明就號召大師吃菜，又先容每道菜的稱呼來源，周媛這才曉得那碟肉脯竟是醃的黃雀肉。

歐陽明請周家人到廳裡就坐，周媛和春杏進了西間，與在正廳的歐陽明、周鬆和周祿隔了一架落地屏風而坐。接著就有婢女端著水盆、皂莢等物上來，奉侍世人淨手，又另有婢女上了清茶。

但是這曲子竟已在京師傳唱了，現在還傳到了揚州，這到底是甚麼節拍？周媛胡塗了。

“這一間算是我的彆院，常日隻接待一些親朋來聚，不及珍味居名譽大，勝在清淨。”歐陽明帶著周家人進了門，邊走邊先容。

婢女們魚貫而入，先在小幾上放下兩碟涼菜，周媛看著一個滿盤翠綠，一個紅黃相間，細看之下發明彆離是清拌的萵苣和筍絲，筍絲裡還加了胡蘿蔔絲，以是看起來色彩素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