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蓮回到公主府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她此次歸去算是不虛此行,既肯定了劉都尉的情意,也跟家裡人籌議好了細節,隻待回稟公主做主,那就萬事大吉。
哪知秋霜還不愛聽,撅了撅嘴:“機警又如何?不機警又如何?左不過是悶在這府裡過一輩子,我莫非還希冀著趕上春杏姐姐不成?便是春杏姐姐吧,服侍著我們這位風吹就倒的公主,一輩子可也冇甚麼盼頭!”能過一天好日子是一天,何必去掙命?
夏蓮側耳往內裡又聽了一會兒,卻甚麼聲音都冇聽到,她的心跳得越來越短長,有一個猜想浮上心頭,隻覺似是半空裡響了一個驚雷,嚇得她腿都軟了。
昨夜公主就跟她說了,張鬆已經給他們四人在臨汾上了戶籍。新的身份,張鬆是一家之主,化名周鬆,她則是張鬆的繼妻,就用了她本來的姓氏羅氏,齊祿是周家宗子周祿,公主天然是周家女兒,另取了個名字叫周媛。
周媛傳聞到了灞橋,就挑起簾子往外看了看,此時已近申時,灞橋邊天然冇有了送彆的人,隻要橋邊楊柳隨風擺動,彷彿還帶著離人的感喟。
看她這麼快就進入了角色,周媛非常對勁,拉著她的手一起出了房門,跟張鬆,不,現在該叫周鬆了,一同從後門出去,穿太冷巷到街口,又進了一處院落,才見到了籌辦好的馬車和已經換好衣服先行到了這裡的周祿。
如許想著,她的腳步也不由輕巧了起來,從二門進到主院竟然冇感覺路途遠,也涓滴不覺疲累。夏蓮走到院門前剛要伸手去推,卻發明門隻虛掩著,她側身悄悄出來,公然就瞥見守門的許婆子正在打打盹。
齊祿笑答:“那邊是小的每日出去采買行走的角門,鑰匙一貫隻在小的手裡,除了定時巡查的校尉,並冇安排人值守。”
周媛點頭:“坐了一起車,不累,我們走吧。另有,今後莫要再叫公主了,就叫我十娘。”說完停了一停,打量了一番他的穿戴,最後目光逗留在他的假髯毛上,笑著叫道:“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