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幾頁記了剋日酒坊客人對於佔酥和寧白羽之間的議論。
“聊得可好?”李桃夭和賀召翎笑嘻嘻探了腦袋過來。
“女子立於六合,自也能為社稷百姓謀福祉。更何況公主生於皇室,以公主之智謀,又怎會不敵大丈夫?”
半晌後又聞聲韓無金歎了口氣,“我們這位小公主啊,怕是不好操縱呢。”
佔酥任她挽著往前走,轉頭看了眼,見許翊卿還是是望著她淡淡笑著。
韓無金點了點頭,視野落在又沸騰起來的茶水上,沉默半晌後說,“阿櫻,你說我們算西夏人呢,還是乾清人?”
“甚好。隻是我與你兄長另有約,要先行一步。”他話中的兄長該當是對著賀召翎說的。
琴棋書畫,她都會一點,但做的都不咋地。不過下棋起碼比操琴強一點,也不知是不是許翊卿成心相讓,兩人來回了幾次後棋麵倒是還不算丟臉。
“墨問館那邊如何樣了?”
都還未猜子······
他忍不住低頭勾了唇角,內心也知對方是曲解了本身,卻未急著解釋,隻是忍不住說了一句,“可惜本日無酒,不然真想跟公主痛飲一番。”
阿簇近前給佔酥換了個手爐,本日雖轉暖了很多,但郊野還是有些冷。
韓無金挑了挑眉,“如此,在寧府裡埋幾顆釘子也是有需求的。”
“公主可否賞光對弈一局?”許翊卿已經坐在了亭中的石桌旁,小廝擺好了棋盤。
這寒冬臘月百花殘落,除了一望無邊的積雪有甚麼風景可賞的?佔酥抱著暖手的手爐,將脖子往圍領裡縮了縮。
韓無金看著那些調侃的話嗤笑了一聲,轉念又想,過兩天就要嫁入寧府了,也不知她做這些是在想甚麼。
許翊卿身上有種渾然天成的氣質,常常見到他佔酥腦海裡就會立即蹦出八個字——高雅清貴,芝蘭玉樹。
“他去過寧府好幾次,至於找誰就不曉得了。”
“小翎子,陪我去湖邊逛逛。你們啊,就坐這裡賞賞風景。”李桃夭說著把佔酥按在了亭子裡。
韓無金的神采卻有些陰霾,手指摩挲動手中的杯子,杯中的茶已經涼了好久。
許翊卿垂眸又落了一字,睫毛投下一片暗影,聲音還是如清風拂竹般清雅。
韓無金接過了那“賬簿”隨便地翻著,上麵記得卻不是店鋪流水資訊,而是一些帝都的秘辛。
她本不欲與他產生過量交集,但此時還是忍不住回了一句,“陽光滿前戶,雪水半中庭。”
“他日讓桃夭帶公主來誑宅,我們都很想與公主坐下來煮杯青梅酒。”
佔酥不想去想,這也不是她能想的。統統的大仁大義她已在宿世儘完了,更何況她以仁義待世人,世人又何曾報以美意。
佔酥本想的是自古天子腳下的都城便都是最繁華富庶的處所,話出口卻又想到了宿世那些噁心的乞丐。
李桃夭這傢夥竟叫了許翊卿想要拉攏他們。
她不曉得此民氣裡在想甚麼,便冇接話。
誑宅?我們?
她也隻是一隻孤雁,能穿過風雪守住本身的家人已是儘智極力。
佔酥隨口的一句話讓韓無金想了一下午,而她那邊卻也非常頭痛。
許翊卿負手站於庭前,望著李桃夭和賀召翎歡暢的背影不知怎的歎了這麼一句。
“是。”
隨後他在此中一頁上停了下來,眯著眼微微想了半晌,似是在自言自語又似是在與那黑衣女子說話,“東夷的大將軍扣了遠親公主的嫁奩,還一向暗中清查商冷族少主,而這位少主倒是對他避而不見。看來這東夷遠比我們想的要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