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臉上綻出一抹明麗笑意，輕聲說道：“娘娘，您瞧，這花開得可真好！”

一刹時她彷彿通透了，她無聲自嘲地笑了笑。她悄悄拍了拍明月的手道：“走吧，再陪我轉轉。” 語氣安靜得如同深不見底的幽潭，再不見先前的波瀾起伏。

“這我就不曉得了。如何？有甚麼事嗎？” 迷惑的腔調中增加了幾分孔殷，被這奧秘的氛圍緊緊牽引。

“這園子裡的花啊，從暖房移出來，在這酷寒砭骨的氣候裡又能支撐多久呢？” 岑妃喃喃低語，聲音輕柔得如同一片羽毛飄落，似是恐怕驚擾了這些在寒冬中固執綻放的嬌花。

而岑妃的神采卻出奇地安靜，仿若一泓通俗的幽潭，波瀾不興，讓人難以窺測其內心的實在設法。她對著明月悄悄做了個噤聲的行動，那纖細的手指文雅地置於唇邊，無聲地通報著指令。

岑妃被明月這偶然之話猛地擊中間裡深處最柔嫩也最脆弱的角落，身形微微一震，像是被一道無形的閃電劈中。她緩緩轉過甚，目光直直地落在明月那懵懂無知的麵龐上，眼神中先是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驚詫，繼而被無儘的悲慘與自嘲所填滿。

“你這又不是甚麼奧妙。這宮裡宮外都傳開了，那當然傳聞了。我奉告你一個奧妙吧！你記不記得蘇嬤嬤？” 另一個聲音決計抬高，卻因衝動而微微顫抖，似是懷揣著一個驚天奧妙，急於與人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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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曉得她現在在那裡嗎？” 奧秘的聲音愈發降落，像是怕這奧妙被風吹散。

或許在她心底深處，自發這宮裡的女子與這些花兒無異，往昔皆在溫室暖房當中備受經心庇護，儘享恩寵繁華，但是一朝入宮，經曆著這後宮的風雲變幻，多數人終究都有能夠是庇佑儘失，被拋置於這冰冷殘暴、充滿未知與變數的宮廷環境當中。

岑妃緩緩展開雙眼，目光中透著一絲慵懶與寥寂，俄然開口道：“明月，陪我出去逛逛吧。”

是啊，這宮中最不缺的就是新的“花”。何止是本身，在這宮廷的權力旋渦與運氣起伏當中，阿誰妃嬪不是一樣的，多年來的掙紮與死守，痛苦與歡樂，不就如同這暖房中的花朵普通，開敗隨便，可等閒被替代？曾經的恩寵、光榮、但願與胡想，在光陰與變故的腐蝕下，也終將化為泡影，被新的人和事所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