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流水般劃過，這夜飄起了零散雪花，到後半夜越下越大。

“啊！可……公子，估計這會兒隻剩渣了，還涼了，廚娘也在做呢。”書言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近輕不成聞。

姑姑們的戒心卻還重，謝謙之現下被停了其他職務，整日待在公主府中，她們總感覺提心吊膽。但日子久了，見他對公主尚算恭敬，冇有過分超越，兩人相處又有一種莫名的，旁人插不出來的張力，她們也就垂垂鬆弛了，麵前的人還能容忍，還是不要節外生枝，如果再換個狼子野心的來豈不是害了公主。

話到最後幾近是附耳而言，謝相心頭一驚，忙收斂神采，低頭應是。

“另有剩的？”謝謙之口氣涼涼的。

“阿羲，都記著了嗎？這些都拿去看吧。”帝王笑道。

“陛下，老奴無能。”吳總管低頭道。

靖安雖起了狐疑，但得了太醫包管，也安寧了很多。

以後統統的決定，不管對錯，都來自她靖安，她不會再迴避肩上的任務，自怨自艾，推委旁人。也不會再躲避答允擔的統統，不管那成果有多壞。

西涼國進獻的瑞碳，賜了公主府二十條。雖出身謝家，但書言還是第一次見這奇怪物，本來隻聽公子說過，說此炭堅固如鐵，燒於爐中，無焰而有光，每條可燒旬日，熱氣逼人。若不是現在還不算冷，還真想燒來看看，書言摸著下巴捉摸著，而後一拍頭，罪惡罪惡，這不是暴殄天物嗎。

書言見他主動，更是欣喜交集，剛想開口，就聽他家公子喝了句“閉嘴！”

她們的手可伸得夠長的啊，不過在這宮中鬥來鬥去有甚麼意義，鳳印可還在她手上。

“臣謝謙之遵旨！”他向著帝王的背影跪下施禮。

謝謙之這纔想起，前幾日靖安上了問安的摺子，冬至帝王提早去南郊祭奠昊每上帝，這時也應當迴轉，想來是傳召靖安入宮了。

“南下，蜀中通途，天府之國，南軍囤聚於此，統領之人乃薛家……”

“西北的衛家占有在此，西北駐軍現在比年減少，但衛家收留了很多流寇和異域之人，英勇善戰，馬隊彪悍，不成不防。”

五姨娘訕訕起家，拿帕子抹了抹臉，不知該說些甚麼。

巧兒隻見公主麵色一凜，隨即就見她將吳總管號召過來。

“爹爹，爹爹，您真的不管表哥了嗎？”此次被連累的恰是王相庶妹之子，資質平平，王相併不放在眼裡。

“不過，比我設想中要好多了。”靖安卻俄然欣喜道，目光剛毅。

“說來也奇特，公主不像下過廚的模樣，但煮的赤豆粥還真好喝。”書言吧唧著嘴回味道，全然冇有重視到聽了這話，他家公子已經傷害的眯起。

話雖已落，意猶未儘，透出幾分傷害的意味。

帝王接過，細看了眼纔打趣道：“針線活也好了，孤還記得你小時候拿著個帕子問孤，你繡的鴛鴦好不好，孤一看，那哪是鴛鴦，連水鴨都不如，一旁教針線的繡女都羞憤欲死。”

“下去吧。”帝王叮嚀道，宮人們清算完就退下了。

靖安卻不覺得意，隻挽了帝王胳膊笑道：“父皇不嫌棄，女兒便多做些送來。”

“不複又如何？”她卻颯爽道，口氣自大，姿勢倨傲，月光都不及她眼中的神采。

吳總管心臟噗通猛跳，卻還麵不改色道：“公主想到那裡去了，乾元殿處所大，陛下又喜平靜，常批奏摺到深夜，白日裡雖還和緩但到夜裡天然會感覺酷寒，故而老主子做主提早燒炭，倒惹得您憂心了，真是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