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姑姑被宮人們死抱著,哭喊著,有幸逃脫的婢女都心有慼慼。
“我與謝家,一榮俱榮,謝家受損便是我受損!”謝貴妃嘲笑道。
“是。”書言不由顫栗,公子話中是毫不粉飾的殺氣凜然。
“讓開!”謝謙之眼中隻餘那一片火光,俱是斷交。
“父皇!”靖安喃喃道,眉心越皺越緊,額上一片盜汗。
常日裡一絲不苟,謙恭有禮的人,現在卻披髮而來,通紅的眼裡儘是戾色,彷彿明智儘失,眼睛掃過在場的人,他的阿羲存亡未卜,他們憑甚麼好端端的站在這裡。
“書言?大夫如何說,堂兄無事吧?”一抬眼竟撞上謝瑾。
謝謙之腦海中一片空缺,像是想起甚麼,驀地偏頭望向窗外,那絲火光燃儘了他最後的明智。
世人俱是心神顫栗,哭泣聲剛出口就被死死嚥下去。
大夫上前扳著他的肩膀,一用力,正回脫臼的那條胳膊。
到了夜雪樓,聞訊趕來的大夫已經候著了,宮人騰出三層暫作靖安住處。
“幸虧那會兒火勢小,又得幾位禁衛軍捐軀相護,纔有驚無險,滿身而退。”巧兒擦擦額上的汗,介麵道,唇顫抖著另有些後怕。
謝謙之竟冇惱,反倒漸漸鬆開了手,他冷冷掃過世人,一開口便是生殺予奪。
謝謙之起先還能走,到厥後隻能踉蹌前行,快到臥房前時,燒成幾段還燃著火的屏風卻狠狠向他砸來,謝謙之下認識的一擋,蝕骨的疼痛從兩臂傳來。
而後有臣子憤而上疏,言及謝家一手遮天,包藏禍心,辱及公主,欺君犯上。謝相長跪叩首於殿外,謝謙之帶傷請罪,廷杖。
謝謙之提起木桶澆了一身水,便往火裡衝去。
如何能不驚駭,身上的傷都在號令著疼痛,可他忍不住去想,當初靖安有多痛,生生在火海裡挫骨揚灰的靖安到底有多痛。針尖紮到都會向他撒嬌的靖安,到底懷著如何的絕望和恨意纔會在他麵前*。
“謝大人,夜已深了,我等先奉侍公主去彆處歇息吧,後繼之事勞你操心了。”徐姑姑有些腿軟,強撐著上前一步扶住靖安,眼睛始終盯著謝謙之死握著靖安的那隻手。
“公主你冇事吧!”平姑姑驚魂不決,幾乎一腳踩空,巧兒忙伸手扶了把,她跟在禁衛軍前麵亦是一臉狼狽。
“那公主呢,可安寢了。”本想請謝謙之過來籌議下,現下隻怕是不成能了。
他扶著一隻脫臼的胳膊半跪著支起家子,腿已然不堪重負,而認識也有些昏沉了,強撐著望疇昔,卻已是空無一人。
“朱謙,你做甚麼!”謝瑾喝道,恰是朱謙將靖安救出來的。
“你威脅我。”靖安咬牙道,她聽得出來,謝謙之這話毫不是說說罷了,標緻的眸子轉了幾圈,冷哼了聲“好,我去。”
“有人出來了!出來了!”火光裡衝出幾小我來,謝瑾忙趕上前來。
“是錢家,因公主曾杖斃過錢家次女錢芸,故而挾恨在心,一向乘機抨擊。才命人趁亂混入公主府,半夜放火。”
“其他的倒還好說,就是這雙手傷得太狠,今後隻能看癒合的狀況了。我開幾服藥你先喝著,這幾日必然要重視,幸虧不是夏季,但要起了高熱就費事了。另有你的腿,也必然要重視涵養。”大夫筆走龍蛇的寫了方劑,書言喚了小我隨藥僮去揀藥。
錢家人儘皆下獄,連坐三族,酷刑拷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