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眼,睫毛捲翹,眸光似水,直直地凝睇著他。
林縝呼吸沉重,微微咬著牙關,抬高聲音道:“……是我吵醒你了?”
李清凰擔憂地看著他:“但是你真的冇事?”
李清凰煩躁地握緊拳頭,這就是她感覺文官費事的處所,不管甚麼事,他都非要一條條跟你回嘴個清楚。
林縝一針見血:“這跟我之前問你的題目無關。”
林縝一改之前倔強沉著的態度,語聲也軟和了下來,輕聲道:“不要走,好麼?”他也不曉得為何徹夜會說出這些話來,在冥冥當中他們勢需求走到完整攤牌的一步,隻是不能是現在,現在實在太倉促和火急了,可他卻心慌意亂,模糊感覺錯過徹夜他能夠不會再有機遇。
李清凰先耐不住,挪開了和他對視的目光,望向彆處:“這對你來講很首要嗎?”
林縝發笑,俄然湊疇昔,用額頭抵了一下她的額頭。他的氣味輕緩,身上另有淡淡的熏香味道,說話聲音溫潤動聽,令人恨不得滅頂在內裡:“為甚麼總說‘你們文官’,莫非我和你還不能稱得上是‘我們’嗎?”
他和緩了語氣,烏黑沉鬱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著她:“我傾慕你,並不是因為你的身份,你的麵貌,哪怕你變了彆的一個模樣,我還是能一眼認出你來。非論你在何時何地,又以何臉孔呈現,我都會傾慕於你。”
林縝隻感覺心中微微一動,他的心彷彿也被勾在了她的睫毛上,跟著她纖細的眨眼一沉一浮,安撫她道:“就算有甚麼事,這不是另有你呢?”
林縝本來也感覺本身並冇有不適的處所,對於昏倒疇昔的事情也冇甚麼認識,聞聲小顧氏如許說,便道:“這回的確是勞師動眾了,還要偏勞祖母和爹孃擔憂,我這個當孫子和兒子的,真是不孝。”
李清凰把油燈的火苗撥到最小,擺在床帳內裡。她披衣出門了一趟,待返來的時候手上碰了一壺熱騰騰的參茶,她單手端著杯子,漸漸地喂到林縝嘴邊。林縝就著她的手喝了兩口溫熱的參茶,也不曉得是不是他的錯覺,這暖和的茶水一嚥下喉嚨,他便感覺那股狠惡的頭痛實在也冇有多麼難忍。他側過甚,正對上了她在沉沉昏黃火光中擔憂的眼神,他的心中竟升騰一種奇特的感受:能得她憂心倉促的一眼,他此生不枉。
“你說呢?”
她那裡還不明白她是用心在觸她的黴頭,用心冇事挑事,隻氣得眉眼扭曲,重重一頓腳,還用力推了門一把,隻聽身後嘭得一聲,才感覺消氣了些。
她疇前和師父在白詔遊曆,差點丟了性命,對於白詔那種防不堪防的蠱術還心有慼慼。她感喟道:“你早上喝的那杯茶……”
“隻是沾了沾口,並冇多喝。再說,之前那碗也被端墨打翻了,還能有甚麼題目?”林縝打趣道,“莫非我還能信不過李少將軍的眼力嗎?”
林縝低低笑了一聲:“你何必去跟三嫂辯論?”
她並不肯定。
林縝是不是烏鴉嘴她還不能肯定。但是她的直覺很精確,這點倒是冇跑了。她睡到半夜,便被身邊人淅淅索索的動靜驚醒了,她趕緊支起家,扶住了他的肩膀:“你如何樣?”
李清凰張了張嘴,正要說話,但是下一刻,林縝卻伸手按住了她的嘴唇。他苗條的、骨節美好的手指撫過她的嘴唇,僅僅停頓了一瞬,又落在了她的下巴上。林縝道:“不要急著答覆。將來你如果回到長安,你還需求一個身份,一個幫手,你會需求我的――讓我當你手上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