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動著腰肢,笑意盈盈將酒壺和酒盞放下,表示三人慢用。
謝廷筠從袖中摸出一吊五銖錢扔給她,“可彆叫我們等久了。”
公儀音抿一口杯中酒釀,眼中幽光點點。
公儀音垂下眼睫看著杯中微微閒逛的酒釀,酒液熹微透明,泛著一種瑩潤的金珀色,模糊有醉人的酒香飄來。
謝廷筠一手攏住廣大衣袖,一手執起幾上的酒壺,先替本身將酒杯滿上,又給公儀音和秦默各斟了一杯。
初時,琴音泠泠,似流水潺潺輕靈清越,帶著回還來去的纏綿。垂垂,琴聲漸入飛騰,瑤瑟如蔥玉指快速顛簸著琴絃,琴聲垂垂變得短促,弦弦切切,沉著渾厚,激越凝重處,隻覺麵前展開了一副潑墨山川畫,繪的便是那高山之巍巍流水之洋洋貌。
女子行到三人跟前,盈盈一福,“瑤瑟見過幾位郎君。”她的聲音好似她的名字,若琴瑟之音般動聽動聽。
謝廷筠垂了眼瞼,眼中有一閃而過的落寞神采。
“宮小郎安好。”瑤瑟微微一笑,道一聲“獻醜了”,蓮步輕移行至房中吊掛的珠簾以後坐下。龜公將古琴安設好後便退了下去。
呈現在她麵前的是一名麵貌清麗婉約的女子,一襲白底淺緋滾邊曳地錦妝花緞廣袖襦裙,腰間束以同色帛帶,顯出盈盈一握的腰身,銀質鈴鐺正係在腰間垂下的香囊之上。烏髮挽成高髻,斜插一支金枝花釵,雲堆翠鬢。端的是意態遠淑,清素若九秋之菊。
“瑤瑟,可貴熙之本日肯隨我前來一品這沉夢,你便彈奏一曲為我們掃興罷?”謝廷筠看著她輕笑。
彆藐視wuli阿音了,她但是很有才的~
公儀音也端起酒杯,學著謝廷筠的模樣放在鼻端輕吸一口氣,隻聞酒香純冽,濃烈綿長,公然是好酒。
又過半晌,琴聲減緩,悠悠而止,輕風簌簌吹過,餘音繞梁,久久不斷於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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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然是妙手!
他晃著酒杯中透明的佳釀,微眯了眼眸輕嗅一下,麵上顯出滿足的神采。他轉過眼睛,看向公儀音,她長長的睫毛稠密而捲翹,在窗外透出去的幽微陽光下,微微顫抖著。
謝廷筠卻緩慢反應過來,執酒杯的手微一抖,有幾滴酒液灑落出來。他雙眉微挑,饒有興趣地瞧著秦默,試圖從他麵上找出些甚麼來。
她朝秦默露齒一笑,緩慢地抿了一口,潔白的牙齒如編貝般整齊,“我就喝這一杯。”連她本身也冇有發覺,秦默這般同她說話,她竟然冇有涓滴驚奇,彷彿他們之間,本來就該這麼熟稔普通。
窈娘看了不動如山坐在原地的秦默一眼,眸子子一轉嘲笑兩聲,麵上的褶子愈發深了,“七郎這是那裡的話,窈娘我這就去叫瑤瑟過來,哪怕獲咎其他客人,也要先把七郎和九郎服侍好啊。”她嘴裡說著,腳下卻未動。
“鄙人宮無憂。”
然謝廷筠卻發覺出來了。
“出去。”見有人來了,謝廷筠臨時放下心中的迷惑。
“當真?”公儀音麵露獵奇之色。製作過程如此龐大,便是宮中禦酒也不及吧。
“蒙幾位郎君賞光,瑤瑟便彈一曲高山流水為諸位掃興吧。”瑤瑟清泠的聲音從珠簾以後傳出。
斯須,她的素手放在琴絃之上悄悄一撥,“錚”的一聲濁音好像流水之音躍入耳中。
冇有人曉得,若論琴藝,她乃至勝於以善琴之名聞名於建鄴的瑤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