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
好久,趙清顏偏過甚來望向他,彎了彎嘴角。
趙清顏的這一句,帶著她奇特的嗓音和腔調,平平平淡又帶著一點冷僻,就像是在陳述一件再淺顯不過的事情。
“睡得好好的,如何俄然出來了?”
她連睡覺的時候都是那麼規端方矩,靈巧誠懇。呼吸綿長,嫌少有展轉難眠的時候。
廟會的熱烈一向持續到亥時,待他們起轎回到斑斕閣已靠近半夜。
腿上蓋著薄弱錦被,她雙眸微斂,饒有興趣地望著床榻一側,端坐在木椅上的十七。
十七低下頭,雙手握了握又鬆開,嘴唇動了動對她說:“你讓我留,我留下便是。”
十七展開雙眼,立馬發覺到屋裡的人坐起了身,翻開了錦被。再然後他便瞥見窗紙上恍惚倒映出一道纖細的人影。
可這句話聽在十七耳裡卻又是彆的一番滋味。胸臆間莫名有些悶有些熱,有些話哽在喉間呼之慾出,但畢竟他還是忍住了。
天井裡萬賴俱寂,唯有風吹過期,花木扶疏收回的沙沙聲響。
“現下已經冇有睡意了。”
他冇說話,可趙清顏倒是明白他在顧慮些甚麼。
誰知趙清顏動也冇動,獨自站在原地。
“我但是擾你歇息了?我這就分開,不早了,過幾個時候天便要亮了,歸去再睡一會兒吧。”
趙清顏喚住了他。
隔著幾步之遙,那扇雕花木門背後,他能夠聞聲床榻之上趙清顏陡峭輕微的呼吸聲。
屋裡的人俄然翻了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