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一拍額頭恍然大悟，“想起來了，我冇受傷。我記得我是被踢飛的，撞石頭上去了。”抬手一摸，後腦勺真有一大包。

俄然，寧非猛地躍起，躍起的同時拉弓射箭，也不管有冇有射中立即朝相反的方向奔去。

寧非曉得他明天是冇法活著出去了，奇特的是他的心中非常安靜。他想，哪怕死他也得拉一個墊背的，因而他不管不顧揮刀朝身前的鬍匪劈去。

“他在那邊，快追！”

隻剩下三人了，他總算鬆了一口氣，怕到時不怕，他隻感覺怠倦。從傍晚到現在他一刻都冇有停過，要遁藏鬍匪的追擊，還要尋路，避開池沼和毒蟲，神經都繃得緊緊的，他現在是又累又餓，連動一下腳指頭的勁都冇有了。

或許彆人都以為杜家最有本事的是杜老邁，可寧非曉得杜小五纔是最凶險暴虐的那一個，看上去有害，實則毒在內裡。

“甚麼？他進滅亡之地了？”馬曉春驚呼一聲，“都出來了嗎？”他的心不竭往下沉，

“納命來！”寧非身後的鬍匪大喜，舉刀奸笑著抹向寧非的脖頸，他彷彿都看到了寧非頭顱飛上天的景象。

他傷哪了？他到底傷哪了呢？

馬曉春一怔，他用手去摸本身的小腿，大腿，然後是腰，前胸，後背，肩膀，胳膊，乃至還轉了轉脖子，冇感覺那裡疼，不由有些發矇。

右腳踝疼得要命，這是他不謹慎被毒蟲咬了一下。固然他第一時候就劃開傷口擠毒血了，但腳踝還是腫得老高，他怕毒血冇有清潔淨，就撕了布條紮在小腿上，製止毒血伸展。

去追寧非的兩人卻頭也不回，他倆心中憋了一股氣。出來十三個兄弟，死傷得隻剩他們三個了，本覺得這趟活計輕省，冇想到杜家的這份銀子還真不好拿，他們歸去可如何跟老邁交代？

馬曉春分歧意，“還是先吃點吧，肚子裡有食身上就暖了。”他的聲音衰弱，還帶著顫抖。

半個時候後馬曉春的身上垂垂熱乎起來，阿九的眉頭卻微微皺起，“你哪兒受傷了？”

他的心底有個聲音奉告他：阿九不會來的，你算個甚麼東西？配得上人家阿九涉險來救你？說是朋友實在是本身死皮賴臉湊上去的，人家憑甚麼救你？

“誰死還不必然呢！”寧非搶先脫手，對著離本身近的阿誰鬍匪就是一刀，同時防備著彆的一個鬍匪。

此時的寧非正躺在一塊凹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他按住饑腸轆轆的肚子狠狠嚥了一口唾液，他孃的，總算是把人拋棄了。

寧非仰躺著，耳朵卻警戒的聽著四周的動靜。他在想張石跑出去了嗎？動靜送到阿九手裡嗎？阿九會不會來救本身呢？

前有池沼地，後有追兵，寧非未完病癒合的傷口也都裂開了。他跑累了，也跑不動了。看著奸笑著逼過來的鬍匪，寧非把弓箭摔在地上，抽出了陌刀，“來吧，今兒不是你們死就是老子亡，大不了是個死，歸正老子已經夠本。”

他們這些久居北方的人都曉得，受了凍不能立即取暖，而要用雪搓。剛纔他還真擔憂桃花讓他烤火。

寧非看著他倒在地上，然後他看到了踏波而來的阿九，另有阿九臉上越來越清楚的焦心，晨光中他衣袂飄飄，彷彿天神下凡。

寧非一下子就笑了。

三人戰在了一起，寧非雙手握刀，固然他已是強弩之末卻仍咬牙硬撐著，他覺到手中的刀越來越重，出刀的速率也越來越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