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老劉你真是條男人!”老兵豎起了大拇指,伸出葵扇普通的巴掌在劉靜玄肩膀上重重一拍,隨即就自來熟地箍住了對方的肩膀,“逛逛,營房裡熱湯都燒好了,從速去喝一碗暖暖身子!大寒天的杵在冰天雪地裡,都快凍死了……”
劉靜玄承諾得很痛快,哪怕當他和師弟帶著四個成心南歸的家屬,趁著北燕天子遠征平叛之際終究左衝右突回到南吳,而後得知高氏兄弟貶死在放逐途中的時候,他也不改初誌。
他和戴靜蘭一起回到了北疆,回到了當年並肩為戰的處所,回到了當年戰死過無數袍澤的處所。彷彿隻要在這超越一步就是異國他鄉的北疆,他才氣夠獲得安寧。因為在異國他鄉餬口過的那七年,是彆人生中最首要的日子。
“你想要報仇?能夠,隻要你有充足的軍功,朕許你一個王爵!至於其他的,你要甚麼,朕都能夠給你。朕不像南吳天子,唯纔是舉,向來不在乎那些臣子如何說!”
劉靜玄冇有說本身本就是該死之人,能在這苦寒之地將功贖罪,已經是太多太多人討情的成果,而他也冇想度日著歸去。他看著劉周遭那和疇前一樣,滿滿鐺鐺全都是不放心的信,嘴角透暴露少見的笑容,倒是頭也不抬地反問了一句。
劉靜玄一度想過一死了之――隻要他死了,或許這幾年來對武臣垂垂寬大的南吳天子能夠看在劉周遭建功的份上,能看在戴靜蘭夙來忠貞的份上,對劉家其彆人寬宥一些,可越千秋那劈臉蓋臉的痛斥卻畢竟撤銷了他這最後一絲妄圖。
而霸州之戰的結局,也證瞭然他模糊當中的不安並非空穴來風。北燕天子畢竟是死了,死在他底子冇有預感到的那一支兵馬部下――戴靜蘭竟然會帶兵趕到,竟然會因為想要替他諱飾而痛下殺手。而在此之前,層出不窮的變數更是一度蓋過了所謂天衣無縫的運營。
不管是兒時手把手地教他技藝,還是厥後偶爾回金陵時帶著幾分家高臨下教誨似的參議,他全都帶著幾分離漫,而劉周遭在當真應對的時候,也少了幾分拚勁,可這一次,他冇有任何儲存地暴風驟雨突襲,卻硬生生被劉周遭竭儘儘力接下。
糧草斷絕,雄師圍城,援兵不知所蹤,當終究兵儘糧絕詐降以後,被帶到那位北燕天子麵前時,他竟然會惶恐欲絕地見到了一樣落入敵手的家眷!那一刻,他真是恨不得暴起發難,將麵前的北燕世人十足殺光,然後和師弟戴靜蘭,和他們兄弟的妻兒一同共赴鬼域。
“太子殿下隻帶著那麼一點老弱婦孺守在霸州城,將軍你卻帶著多量精銳一起奔襲到現在也不肯撤兵歸去,難不成將軍你半輩子兵馬,就忘了窮寇莫追的事理?萬一敵軍一部敗退誘我軍深切,彆的一部則是隱伏在霸州城外某處,待我軍反擊便立即直撲霸州呢?”
那是他和劉周遭獨一一次真正的比武。
更何況,他在南吳隻不過是一個到兵部都要卑躬屈膝的戔戔小將,可到了北燕,這位氣吞江山如虎的天子卻分外禮遇,乃至當他表示不能立時投奔的環境下,那位天子不但漂亮地表示無妨,乃至當有人聯絡他南歸時,天子也信之不疑地交給了他一個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