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一艘畫舫漸近,水上傳來一陣婉轉歌聲,嬌柔委宛,恰是《春江花月夜》。
韓昱聽了彷彿也被熏陶上了點墨水,拍了拍酒罈,大聲豪氣的說道:“和兄弟們……嗝,一起殺敵,爽!……大風起兮雲飛揚,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嗝,但使我韓昱和我兄弟們在,北邊的蠻子們彆想過來!哈哈,嗝……”
林世卿一哂,現任的老天子一邊不疑有他的猜忌他,一邊不疑有他的重用他,一邊親授他重權厚祿,一邊掣肘他鼎新政令。滿朝文武儘在忙著研討如何討老天子高興,如何幫著老天子一邊靠近他一邊冷淡他,字裡行間那意義的確就是要將他當作不吃草還能跑得快的寶馬良駒。
如他所說,固然疆場存亡無常,可所爭所鬥儘皆是內奸,便是不提建功立業,軍中鐵血兒郎也是繁華京都的高床軟枕養不出來的實誠懇思,看著是刀槍劍戟,說話也冇那麼多富麗的辭藻,但隻要開口滿是流淌著的熱血。反觀朝堂當中最不缺的就是錦詞秀句,可窮究下去一個個卻滿是填不平的坑,話裡不到三尺的處所便開端是鬼怪暖流。
劉經桓說的不錯,他話裡隱而不宣的意義恰是林世卿最開端請入軍旅而非朝堂的啟事。
……
王季同自從不曉得甚麼時候和月汐看對眼了今後,但凡是見到林世卿便必然是麵紅耳赤抓耳撓腮的半天吭不出來一聲,活像是剛進門的小媳婦見到了婆家人。
幾人順著聲音看去,隻見那歌女抱著琵琶,音容秀美不俗,歌聲、琵琶聲伴著水流擊打船舷的聲音,輕靈淺愁乘月而出,實在不幸敬愛極了。
洛水之上流光溢彩,各色安插的精美畫舫自水上緩行而過,船頭船尾舫上舫下皆有仙顏伶人或彈或唱,俊男美女不知凡幾。
除了船埠的位置,洛水兩岸擠滿了來看熱烈的男女長幼,人流如織的熱烈極了。
劉經桓歎道:“傳聞相爺是帶過兵打過仗的人,本來還不信,現在總算信賴了,皇城根下的水土是養不出相爺如許的品性的,偏得要從戎砥礪過的或是在外遊曆過的才氣說出來如許不戀棧權位、不羈著銜位的話。”
林世卿看著滾到地上呼呼大睡的安銘和安溫馨肅立在圍欄邊上的不曉得在看些甚麼的紈素,點了點頭。
“好,好酒量……嗝,看相爺長得娘……嗝,喝酒不娘,合我老韓的脾氣,再乾!”
隻是孟驚羽一到,除了醉成一團爛泥的安銘,世人免不了又齊刷刷的撐著半醉不醒的腦筋給孟驚羽道個安再去各乾各的。
韓昱較著不如何買這類文縐縐的賬,聽了今後甚為活潑的捂著鼻子直言道:“文人騷客……是真騷,比那杏花春雨樓的小娘們都騷!”
林世卿有些感慨,孟驚羽慧眼如炬,識人之明是古往今來多少帝王都求不來的,他帶過來的這倆人固然剛過而立,年紀尚輕,可不管是剛正不阿的殺將韓昱還是謀定策事的儒將劉經桓都是不成多得的良才,用不了多久定會成為孟驚羽任下新楚的國之重器,擎起大楚四境之一方,隻是時候題目罷了。
林世卿笑著點點頭:“經桓兄忒謙了,得老友二三同業,清閒山川間,稱心恩仇事,實在冇有比這個還怡然安閒的事情了,怎會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