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佑放下茶碗,目光在舒棠身上流連。斯須,他抱臂笑起來:“我梁佑也是個直來直去的人,今兒個來與你相親,也是看在你貌美,又會做點買賣的份上。彆的未幾說,先提前提。”
梁佑長相不錯,五官端方,唯獨一雙眼睛過大,眼皮子過雙了些。他慢條斯理地撥著茶碗蓋,好半晌,才往中間端坐著的老姑子瞟一眼,說:“這是張媒婆。”
司徒雪點頭:“是。部屬並非要操縱舒棠,不過是想從舒女人口裡問出沉棠酒是否是阮鳳所贈,而阮鳳,又是從那邊得來這沉棠酒的方劑。”
雲沉雅聽了這話,又意味深長地將他們二人看了會兒。打趣開夠,他才轉了轉摺扇,儘情隧道:“說吧,甚麼事?”
舒棠一愣,立即朝那老姑子號召:“張媒婆好。”
舒棠一愣,半晌才道:“偏、偏房?”
梁佑一抬眉,一臉不屑:“那你覺得呢?”
街頭一家小貨鋪。中午兩刻,賣貨郎搖起銅鈴鐺。
舒棠聞言,不由道:“但是梁公子,我爹這二年得了風濕,腿腳不好,他能不能與我住一起,如許我也好……”
司空幸一臉難堪,又咳了兩聲,這才道:“請至公子不要拿部屬談笑。”
司空幸拱手道:“難堪至公子了。”
司空幸再咳兩聲,上前一步道:“這事,隻要至公子去問一問。”
舒棠也被梁佑這陣仗驚著,但想了想,又覺著人是大戶人家的公子,理應擺足氣度。
豈料雲沉雅聽了司徒雪如此說,卻不氣不怒,他搖著扇子,又將目光興趣勃勃地移到司空幸身上。
來到南俊後,白貴等三人合作行事。白貴跟雲尾巴狼跑買賣,辦理棠酒軒;司空幸賣力探察這兩年來,南北來往的買賣記錄;而司徒雪,則是查探沉棠酒的來源。
司徒雪道:“不錯。實在這原是部屬分內該當,但部屬與人寒暄相同的工夫,委實差能人意。而至公子疇前與舒棠女人是舊識,該當曉得她的喜惡。若然小棠女人肯幫手探得這沉棠酒的來源,那我們此行,必會省下工夫。”
司空幸怔了怔,忽地憶起兩年前的很多事,不由地又喚了聲:“至公子。”
“嗒”一聲扇子在手裡一敲,雲沉雅笑眯眯隧道:“這纔對嘛。”說罷,他又瞟了司空幸一眼,道:“吵完了?”
舒棠蹲在街邊看雲沉雅逗兔子,聽到叮噹聲,便拍了一把腦門。她直起家,拉拉衣襬,對雲尾巴狼道:“雲公子,我另有事兒,得先走了。”
“我說舒女人。”舒棠話未說出口,便被張媒婆將話頭搶去,“梁公子雖娶你做偏房,可你倒是他實打實頭一號夫人,今後吃穿用度,總也少不了你的。”
實在這個事理,雲沉雅原也是曉得的。
是時,白貴等三人正欲去鋪子裡尋雲沉雅議事,走到院裡,卻劈麵見一小車歡娛跑來,車上坐著的,恰是那隻揮著小鞭的唱曲兒狼。過了一會兒,司徒雪扶了扶額頭,司空幸抽了抽嘴角,白貴回身抱著一棵樹,想要一頭碰死。
雲沉雅一愣:“小棠?”
白貴額角撞出一個飯桶。雲沉雅將騾子車拴在樹上,問他為何想不開。
臨江堆棧的三樓滿是雅閣。雅閣又帶擺佈偏間。舒棠與那梁佑梁公子約在渚雲閣。雲尾巴狼在樓梯一側,見那梁佑帶著一列丫環仆人外加媒婆一齊去相親,不由皺了眉。待梁佑進了渚雲閣,雲沉雅給了小廝一大錠銀子,便轉悠進渚雲閣的左偏間去旁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