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一刻，當這個如玉如畫的人再次站到舒三易麵前時，往昔的肝火忽地就煙消雲散。

“你給不起承諾，亦不肯再傷人一次。寧肯挑選不相認，不遠不近地看著，也不肯再如當年普通重蹈覆轍。”

雲沉雅看了它們兩眼，勾唇一笑。萵筍白菜馬上退了幾步，防備地將他望著。

雲沉雅呼吸一滯，忽地抬開端來。“但是……阮鳳與小棠……”

屋外風更大了些，一枝海棠花枝從鏤空窗探進屋，帶著暗香。雲沉雅扶著舒三易在桌前坐了，又抱了棉被，幫他蓋在腿上。

雖是明知故問，倒是相思入骨。

舒棠重重點了下頭，抿著唇，也不知該如何接話。

舒棠忽地抬開端，亟亟道：“雲公子，你……你坐坐吧，先彆走。”

雲沉雅轉而凝眸去看窗外開得極盛的海棠，默了一會兒，道：“舒老先生，那年我送小棠一枚海棠花的簪子，怎得此次返來，一向不見她帶著？嗯，另有……”說著，他斂起眸子，話音有些啞然，“另有一隻白玉鐲子。”

“是不錯。”舒三易說，頓了一下，他似是下了決計，“小王爺也未曾娶妻。既然你不能跟紅妞在一起，而紅妞也不小了。我預備著揣摩個日子，便跟小王爺提一提這門婚事。”

雲沉雅愣住。

舒棠又道：“我、我新釀了果酒，你嚐嚐成嗎？”

可惜……不是。

而如花的春秋已快疇昔，長這麼大，她隻對雲沉雅一人如此特彆。

一時之間，雲沉雅不由感覺寬裕，像是說甚麼都不對。

“厥後有一晚，她來問我，是不是你嫌棄她。倘若你嫌棄她，她已不期望嫁給你了，隻想留在你身邊，給你做個丫環就好。紅妞打出世以來，從冇在一樁事上這麼率性過，當時我讓她不要再念著你了。”

這時，院裡有門“吱嘎”一響，舒三易聽到院外的人聲，便出來瞧瞧，可卻在看到雲沉雅背影的一瞬愣住。如果不見長相，他真的很像那小我。

說是雲沉雅做得賬目，也就是個泛指。好笑靨如花，一時亂了他的心神，雲沉雅怔了怔，愣然道：“不……不是我做的賬目。”

因他說他不是。即便他真的和她的雲官人很像。

此話出，他便發覺出不對勁。雲沉雅難堪地咳了兩聲，又將語鋒一轉，說：“小棠女人好些日子冇來棠酒軒做客了。”

舒三易歎了口氣，冇回聲。

雲沉雅行動一滯，頓了一下，他又迴轉過身，淡淡道：“老先生得了風濕，待會兒怕是要落雨，不若雲某去讓小棠女人將酒水也溫了，老先生也好喝幾口來保暖。”

舒棠聽他說罷，忙不迭接了小酒罈。尋了一處將罈子安設好，舒棠便將雲沉雅請進堆棧。

舒棠見了雲沉雅，不由詫然。她往前走了幾步，似是冇敢信賴：“雲、雲公子？雲公子怎的來了？”

舒三易驀地明白了為何舒棠剋日來的笑容比往昔更明麗。哪怕這兩年來，她從未在他麵前提及雲沉雅這三個字。可舒三易曉得，她仍然等著。不然，以她按部就班的脾氣，又豈會不急於本身的婚事。

午後的風拂過葡萄架，團團綠藤，翠色逼人。雲尾巴狼在葡萄架下的石桌坐了，看著舒棠對賬目。她本是聰慧，做事又用心，算珠撥的噠噠響，一副熟稔的模樣。

見兩隻獒犬撲來，雲尾巴狼朝一旁挪動幾步。萵筍白菜撲了個空，正預備著再接再厲，誰想上頭掃來一道平淡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