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沉默，雲沉雅又溫聲道：“小棠女人若表情鬱結，可與雲某言說。雲某曉得……有些事，憋在內心，其中滋味，並非好受。”

那是他平生至今，獨一一次不計結果地去做一件事，獨一一次失算。倘若當時她還在。

後院的小徑，雜草叢生。道旁的樹枝因未曾裁剪，藤蔓垂下，似構成一道翠色的簾子。分花拂柳而行，雲沉雅昂首一望，卻倏然愣住。

舒棠愣了一下。俄然一下子，她感覺還是不一樣的，哪怕身邊這小我與雲沉雅有著很多共同點，可他的疏離客氣，卻與曾經厚臉皮叫他小棠妹的雲官人天差地彆。

過了好一會兒，雲沉雅才輕聲道：“何出此言？”

“傻丫頭。”他笑道，“何故固執於一眼……”

雲尾巴狼一愣，冇有說話。萵筍白菜見他冇勸止，便顛顛地小跑過來，在他腳邊蹭一蹭，又往舒棠的腿邊再蹭一蹭。它們也不是疇前小小的模樣了，現在再做出這幅憨態可掬的奉承像，便頗顯傻氣。

荒園中，碧色裡，桃花灼灼，朵朵如煙霞，更勝天涯傍晚燦爛。

舒棠送雲沉雅出門，本是撐著傘的，但是雲尾巴狼說酒後暖了身，在這等雨水中走一走，倒彆有一番風味。

那是他分開後，舒棠來種下的。到了這一年，生根抽芽，著花成果。朵朵桃色掛在枝頭，如春意熱烈，可饒是開得難管難收，卻仍然簡靜。

老管家道：“這也是小世子叮嚀的，說是這處府邸得給至公子留著，倘若今後至公子，抑或者至公子的親人來了，也好有個落腳處。”

聽了此言，雲沉雅訝異地挑起眉梢。他轉頭看了舒棠一眼，不由笑道：“儲君小世子？小棠女人竟與他有寒暄。”

說著，兩人便要去到後院。

舒棠這才斂著眸道：“兔子冇名字。”

“本年入春的時候，曹大哥問我，是不是在內心還惦記取誰，以是纔不肯嫁人。我厥後想了想，感覺他說得對。不過、不過我現在冇期望要嫁給他，也不消、不消跟著他。我如果能瞧他一眼，就能安放心心的了。”

雲沉雅一愣，笑說：“小世子倒想得殷勤。”

“幸而那一年，我買了很多桃子，桃子爛掉了，桃核還在。我聽本來雲府的老管家說，雲官人疇前想著種桃樹，因下種太晚，以後又冇打理，以是種子便冇抽芽。以是我將桃核在雲府種了，這一年也開出花來。我想，倘若雲官人能返來，我就能看看他，領他看看我疇前種的桃樹。”

是時天涯有雲緋，奪目的霞是紅梅色，而過渡到六合相接處，倒是一派天藍淺碧，淡若潔玉。

老管家歎了一聲：“不過下人還是散了很多。雲公子，我與你說句不好聽的話，那至公子雖偶然古怪些，但還真是個待人和藹的好主子。我人也老了，樂個安逸，也就留下來幫他看著這地兒了。”

舒棠還是垂著頭，目光落在雨後濕漉漉的空中：“因、因我爹爹不讓我提他，阮鳳哥也不喜好我提及他。就連、就連曹大哥也讓我忘了雲官人。他們都說他不好，可我還是感覺他很好，很、很想他。不過既然他們不喜好，我就不說了。我怕雲公子你也……”

舒棠撓撓頭，訕訕隧道：“是因為、因為雲官人識得小世子。他是大人物，不認得我的。那日隻是剛好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