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便道:“是如許。我有個親戚,本來是大瑛朝一個京官府裡頭的管事。那京官好閒扯,十回有八,都被我這親戚聽了去。說是……對了,六年多前,瑛朝的大皇子取了個皇妃的事兒,你們可還記得?”
曹升順手抄了一罈酒,往桌上一擱,大笑道:“我前陣子去了臨南,尋了些家釀的好酒,這不,給你送來了。”頓了頓,四週一望,又問,“小子呢?”
好半晌,有一人結巴道:“這、這不是真的吧?英景軒不做天子了?這實在是,實在是……”
舒棠點頭,老誠懇實隧道:“曹大哥,我冇事兒。”
“試問,這天下間,有哪一名儲君,哪一名天子,能在半年之間,停歇動亂,將江山打理得四海昇平?這天下,又有哪一名帝王能及得上他?”
但是言語畢,滿座俱靜,落針可聞。
舒三易經此一點撥,遂把“色”換作“瑟”。
“怪就怪在當時‘大皇妃’可勁兒狡賴。到厥後景楓二皇子兵戈了,她卻跟著跑到北荒去。傳聞她瞧見二皇子落崖後,自個兒也跟著跳下去了……”
這話一出,滿座客長俱是一靜。瞬息,忽又有人挑起話頭。
“這卻不算短長。”那人接著道,“一年前,大皇妃的身份被拆穿。以假亂真欺君犯上,本是個砍頭誅九族的重罪。成果她捱了三十大板,就跟冇事兒人似的。你們猜,這是為何?”
阿瑟是奶名兒。大名是雲無瑟。
舒棠恍然回神,“哎”了一聲,趕緊提了茶壺去添水。
“前幾年,他南來南俊,北往冒涼,停歇了兩端聯兵符之亂。鐵腕手腕,令民氣服。客歲夏末入秋,他才返回大瑛永京。甫一回朝,便當索地辦了幾樁大案。”
“誰說我南俊冇有?北荒的大戰,小世子不也帶了兵去?景楓將軍一招出其不料,攻其無備,莫不是得小世子互助?”說著,又一歎,“隻可惜,英景楓這麼好一個皇子,就這麼冇了,為大瑛朝勞累了一輩子,最後死了,才正了個名,被追封成槿王……”
“而客歲夏末,到隆冬疇昔,不過僅僅半年罷了。”
“那大皇妃呢,她承認了麼?”
曹升冇見到小阿瑟,略感絕望。再看向舒棠,見她額際模糊有汗,是繁忙而至。憐憫之心微動,曹升把舒棠拉到一旁。
客座裡,一片唏噓。
又道:“你若真想開酒鋪子,我找人在臨江街,上江街,幫你刺探刺探,包一座大樓子。你現現在得了小世子賜得‘童叟無欺’的匾額,在哪處賺不比在這裡好?”
可起瞭如許一個頭,滿座客長哪能放過此人。世人紛繁叫喚,可勁兒攛掇著他說下去。
“卻不說這些豐功偉績,都該記在承軒帝一人頭上。可算一算光陰,大瑛朝從動亂起,到動亂平,剛好是承軒帝理政的這一段日子。”
“我倒是傳聞……算了,不說也罷,我這話隻是個閒談,也冇個端莊……”
彼時舒家小棠生了兒,內心頭卻焦急。她讀書未幾,不會起名兒。舒三易暮年倒是個才子,可麵前的小娃娃,雖是他的外孫,也是大瑛儲君的親兒子,如果隨便安名頭,一不謹慎就是一個大不敬。
當年,雲沉雅前腳分開,舒棠後腳去看大夫,便被奉告有了三月身孕。
舒棠吃緊忙忙驅逐出來,驚奇道:“曹大哥,你如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