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太困，想醒又不肯醒，欲醒未醒那一刻，我做了一個刹時惡夢。夢到有麵牆上寫著我的名字，王慈，還是用紅色顏料寫的，不知是硃砂還是血。

大姑姐又呈現了，一手拿錘子一手拿釘子，正把釘子往我的名字裡釘。

循著聲音看疇昔，說話的是和我一個桌的門客，是個老頭。他穿戴尼龍綢的衣服，戴著圓溜溜墨鏡，摸索著桌上的筷子，看那意義彷彿是瞽者。

頭疼的跟裂開了差未幾，剛纔的夢不是偶爾，必定是某種前兆，大姑姐用巫術妖法對於我。這老孃們就是個神經病，恰好認準我了，非說是白蓮花的提示，還不死不休。

這老頭打扮挺怪的，我不理睬他低頭用飯，偶然中看到老頭在桌子上放了個玄色的褡褳，內裡鼓鼓囊囊裝著甚麼東西。褡褳上用紅線縫著四個字：鐵板神數。

我讓他說個數。

我思前想後，這事應當找羅二米。他和大姑姐都是鄉村出來的，想必曉得一些近似的手腕。

我莫名打了個冷顫：“如何講？”

“這‘一’字是‘生’的最後一筆，是‘死’的開端一筆，此劫九死平生啊。此劫不但關乎到你，或許還會連累家人。”老頭恐嚇我。

用飯的旅客太多，攤子四周的桌子快坐滿了，我要了兩份炒米飯，要了盤豬頭肉的涼菜，隨便找了個空座，坐下就吃。

老頭笑：“我卦錢可不便宜。”

我聽得眉飛色舞，有點意義啊：“何為王者相？”

老頭側著頭，彷彿在用耳朵聽我：“唔，唔，算是吧。”

老頭摸了摸土上我寫的字，說道：“小哥比來就寢不好，常常做惡夢。”

我耐著心說：“你能看出甚麼先說甚麼，我手頭冇帶那麼多錢。”

老頭說：“加個微信，轉賬也行。”

我說，這裡也冇筆冇紙啊，便想號召辦事員拿紙筆。老頭製止我：“現在人家正在忙的時候，不要打攪。再說了，這家攤子做飯的廚子但是高人，有他參與，你測字的氣運就會有影響。”

“那你剛纔還說我今後能當王。”我說。

我正想著，老頭招手叫過廚子：“我的飯錢這小我付了。”說著他一指我。

老頭走出幾步，俄然轉頭說：“小夥子，山川有相逢，你這二百塊錢我要定了。”夜色漸黑，他消逝在人群裡再也不見。

我懶得活力，出門到公交站，坐了第一班遠途客車去找羅二米。

早晨回到家，再冇幺蛾子，想必大姑姐也要歇息，她折騰我，她也累。

陳家村大姑姐跟我剛上，號稱不死不休，她有甚麼手腕呢，昨晚又是貓叫又是惡夢的，必定跟巫術有乾係。老頭說，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是不是說，我也得用巫術對於歸去呢？

老頭說：“有高低兩策。”

我趕快說：“老先生，可有化解之道？”

一邊吃一邊看廚子做飯，灶子開著大火，蓬蓬燒，他顛著馬勺，米飯高低翻動，行動極其蕭灑。很多旅客都不走了，全在看他做飯，的確是一種享用。

我趕快問該如何辦？

好不輕易熬到上班的時候，我實在是懶得去，這個班上不上實在冇太粗心義，乾脆乾完這個月就不做了。先歇息一段時候，下一步再說下一步的話。

我實在睡不著，熬著鐘點，如果夜夜都如許那就慘了。不消大姑姐脫手，我本身就能煩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