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淑雅撫過妝花緞麵,金鑲玉鐲同茶盞碰撞,錚然作響。
她轉頭睨向捧著紅漆托盤的仆婦,“都是些上不得檯麵的東西剝削你,倒叫外人覺得我們侯府薄待了表女人。”
“這匹浮光錦是宮裡賞的,另有血燕、老參,都是養身子的好東西。”
侍從出聲問了句,而後便聽秦致說道:“拿著這些銀票去購置些女兒家喜好的東西,然後悄悄的送到海棠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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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淑雅點頭:“就說你這孩子是個識大抵的,此後如果受了欺負,定要來尋五舅母。”
侍從固然有些驚奇,但並未多說,拿著銀錢分開了書房。
話音未落,喉間忽湧上腥甜。
不曉得的,還覺得這表女人是五爺的女兒呢。
待顧淑雅回到靜宜院,便看到五爺秦致也返來了。
“夫人這是去那裡了?”
顧淑雅的手藏在袖子裡,說話時,死死的勾在一起,就連目光都直直的看著秦致。
“五爺,如何了?”
那眼中儘是感激之情,涓滴看不出假裝。
“老爺。”
不過斯須,鏡中人已是麵色青白,連唇色都泛著病氣。
怕是現在,五夫人不計前嫌,特地來探病的賢名已傳遍侯府了吧。
茯苓點頭將東西拿過來,青瓷盒啟,她撚起銀柄玉杵,將茉莉香粉細細碾碎,混著脂膏點在眼下。
發間累絲金鳳銜著的東珠正垂在額前,映得貌美婦人眸色暗淡不明。
真是瘋了,他如何會這麼想呢?
她藉著咳嗽偏過甚,正瞧見廊下探頭的小丫環。
茯苓站在銅鏡前,握著犀角梳的手頓了頓。
聽到這句,宋嫻晚輕聲道:“五舅母待阿晚的心,阿晚曉得。”
宋嫻晚撚起錦盒中的纏絲金簪,日光透過窗紗打在簪頭,照出隱蔽的侯府徽記。
在侍從接過錢要轉成分開時,他又細細叮嚀了句:“莫要讓人發明,特彆是夫人。”
暮色初染,宋嫻晚回到海棠苑冇多久,宋媽媽便倉促迎上來:“五夫人帶著人往這邊來了,看陣仗怕是要作筏子。“
顧淑雅出聲喚了他一句,聽到顧淑雅的聲音,秦致神采一變,但在回身過來時,卻暴露幾分暖和笑意。
“女人這妝……”
“這段光陰忙,冇顧上阿晚,讓底下不循分的主子鑽了空,那孩子現在瘦的可真讓民氣疼。”
十二幅月華裙掠過門檻,門簾閒逛,顧淑雅已經走了出去。
若非宋嫻晚曉得她手腕,當真要覺得她是甚麼良善之人了。
就像是要從秦致臉上看到甚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