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於我來講是可貴的良師，隻這一項便夠我還一輩子了。”

顧夫人正在摘方纔泡發的菜乾兒，見他返來了，麵上盈滿憂色，迎上來接過他手中的書篋，道：“乾等你也不返來，是不是明天去醫館看病的人太多了些？”

戚寒水也是神采一凜，問道：“但是南邊有疫病了？”

戚寒水滴點頭，竟真帶著周清同相思去魏家了。

相思暗中鄙夷著這個壓榨顧長亭勞動力的戚寒水，麵上卻笑得奉承熱忱：“戚先生，再過月餘就立春了，我爹想請您去府上吃頓便飯，有些事情想就教您。”

顧小大夫把方劑遞給劈麵的病患，道：“請您到堂裡複診。”

“人呢？”

走到城門，有個曾去醫館看病的車伕見到他認了出來，便號召他上車捎了一段路，路上那車伕不住地誇他醫術好，他隻笑笑，又問車伕之前的病可好利索了，如許閒談了一會兒，便到了顧長亭家中。

老夫人一愣：“戚先生如何反而給你補助，這如何使得？”

鄭管事從袖中取出一個信封遞給顧長亭，他猜疑接過，發明沉甸甸的，翻開一看竟是兩塊銀子，足有二兩，忙退歸去：“鄭叔這是做甚麼！”

見這老頭兒連著兩次落本身的臉麵，王二孃也有了火氣，吵嚷起來，前後襬布或捂著肚子的，或捧著額頭的的病友都來勸，這兩人卻還爭論個不休。

聽聞此言的顧長亭一愣，他現在讀了很多醫書，又聽戚寒水說了很多昔年疫病橫行時的情狀，對這痘瘟天然有些體味，也知凶惡萬分，那潁州府離雲州府並不遠，隻怕真建議痘瘟，雲州府也要遭殃的。

這話全落進了站在她前麵的劉三爹耳中，他斜眼瞅了王二孃一眼，帶著股自恃，道：“那那裡是戚先生，那是戚先生的門徒，顧小大夫。”

老夫人點點頭，把那信封交給顧夫人，道：“我個老太婆常日也不出門，家中都是你操心，這錢你拿著！”

王二孃落了麵子，嘴上卻道：“這麼小的人兒能瞧甚麼病，怪不得這兒看病便宜，原是弄了個娃娃隨便亂來的。”

戚寒水應了一聲，指了指相思，道：“那是雲州府大藥商魏家的少爺，要找甚麼藥儘管去問他！”

“爺爺身子結實，昨兒還提起先生來著。”相思笑眯眯答道。

戚寒水拍了一下週清的後腦勺兒，佯怒道：“快說是甚麼事兒，我還不知你這個兔崽子，隻怕我不在閣裡，你纔有自在呢！”

雲州府夏季雨水多，也不知是過了幾個冬夏，這匾額竟被腐蝕得黑一塊綠一塊，更讓人瞠目結舌的是：匾額上麵還掛著兩朵已經風乾的蘑菇……想來是夏季長出，仆人也未曾管的原因。

戚寒水一愣，他來雲州府也有四年了，隻每月一封安然信，因離閣裡遠，便有些放逐山川的意義，閣裡的事也不去管不過問，閣裡也是每月來信說些當月環境，本月的信已經到了，這時派人來又是為了甚麼事？

這才轉頭對凍得縮成一團的相思道：“天冷，你何必來這裡遭罪。”

顧長亭應了一聲，便進裡屋去與老夫人說話，顧夫人忙去灶上端吃食。

戚寒水正要說話，卻俄然闖出去一個小廝，這小廝本是忍冬閣跟來的，常日也常見相思，便隻點了點頭就上前稟報：“堂主，閣裡派人來了！”

這閣主天然就是指忍冬閣的閣主溫元蕪，固然他也常四周行醫，卻極少來南邊六州的地界，此次南下隻怕不簡樸。相思悄悄豎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