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讓讓！讓讓！顧小大夫的助手借過啊！各位大爺大娘勞煩借光嘞！”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從步隊火線傳過來，世人一聽是顧小大夫的助手，忙讓出一條道來，便見一個穿戴竹青長袍，肩披水貂氅衣的少年從世人讓出的那條小道穿行而過，臉上還帶著非常親善的笑容。

本年冬兒，雲州府破天荒地下了幾場大雪，雲州府百姓往年那裡見過這般氣象，都歡樂的出門觀雪，隻是雪後天寒，很多穿少了的百姓便害了傷寒，一時雲州府的醫館“病客”盈門，若忽視病患們期呐呐艾的呻|吟聲，倒也感覺這氣象非常熱烈。

走到城門，有個曾去醫館看病的車伕見到他認了出來，便號召他上車捎了一段路，路上那車伕不住地誇他醫術好，他隻笑笑，又問車伕之前的病可好利索了，如許閒談了一會兒，便到了顧長亭家中。

鄭管事果斷不肯收回，道：“這是堂主叮嚀的，半年前便要給了，你當時恰好不肯收下，本日你若再不收，隻怕堂首要親身找你的！”

相思整小我縮進氅衣裡，隻留一個腦袋在內裡：“我爹讓我來請戚先生，順道也來看看大外甥你。”

鄭管事從袖中取出一個信封遞給顧長亭，他猜疑接過，發明沉甸甸的，翻開一看竟是兩塊銀子，足有二兩，忙退歸去：“鄭叔這是做甚麼！”

顧長亭唇角微勾：“鄭叔找我有甚麼事？”

“先生於我來講是可貴的良師，隻這一項便夠我還一輩子了。”

周清搖點頭，戚寒水神采稍安，卻聽周清道：“現下固然還冇有要發疫病的征象，但是現在氣候尚冷，潁州府那邊就有百十來個內熱不調的亡陽之症，且病發的又都是稚童，實在蹊蹺，閣主上報給了防疫司，防疫司的官員卻不正視，閣主這才決定南下去潁州府看看。”

雖這院子有些破敗，位置又非常不起眼，內裡住的倒是鼎鼎馳名的戚寒水先生，他不但是外傷的裡手，治內病也是手到病除，且診金不貴，吃他一副藥便有療效。

少年獨自進了門，見顧小大夫正在看診，便輕車熟路地自去搬了個凳子在中間坐了，拿起墨在有些乾枯的硯台上磨了起來，未幾時硯台上便積了一小汪墨汁。

顧長亭冇法，隻得收了，謝了鄭管事，想著再見戚寒水還是要劈麵再次感激的。出了醫館大門，天氣已經有些黑了，街上行人希少，前幾日下的雪融了大半，石街濕漉漉的，才走了不一會兒，顧長亭的棉靴子便濕透了。

現在顧長亭拜在戚寒水門下，雖考上了沉香堂，卻因戚寒水向盧院長討情的原因，並不消日日到堂裡去報到，一月倒有半月是在醫館學醫看病的。

雲州府的日子平和而安寧，冬吃肥鴨，春吃筍，夏吃冰碗，秋泡溫泉，一眨眼就是三年。

三人吃罷飯，顧長亭把晚間鄭管事給他的二兩銀子拿出來，雙手遞給老夫人，道：“這是先生給我的補助，請奶奶收著。”

豆腐坊的王二孃身材微胖，常日鮮少抱病，卻因這幾場雪，也害了風寒，本想喝點薑湯扛疇昔，何如這風寒越來越重，隻得咬牙拿出些銀錢瞧病。她雙手抄在棉襖袖裡，縮著脖子，身上一陣冷一陣熱，不時打個噴嚏，隻感覺這步隊實在挪動得太慢。

老夫人點點頭，把那信封交給顧夫人，道：“我個老太婆常日也不出門，家中都是你操心，這錢你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