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有些懵,總不好現在翻開車簾扔個雪球就跑,憤然張大了眼睛:“不帶這麼玩的!”
一刹時,漫山遍野都帶了雪色,耳邊還能聞聲“沙沙沙沙”的聲響。
溫雲卿點點頭,心想大略是最後一麵了,便細心打量了相思一遍,麵上卻天然非常:“感謝你來送我。”
疼倒是一點也不疼,但相思的表情有些龐大,眉毛挑了挑,然後咬了咬牙,籌辦報仇雪恥,恰好這個時候,麵前黑影一晃――車簾放下了。
白雨街上,立著一座三層小樓,因才下過雪,萬物皆白,隻這樓身漆墨,顯得蕭瑟寂然。
“扔呀!”
溫夫人見相思這副不幸兮兮的模樣,忍不住拍了拍她的手,道:“你的事,早些年元蕪就同我提及過,也是苦了你這孩子。”
走過這條山路,便瞥見一片極開闊之地,極開闊之地有炊火氣。再近一些,便瞥見出入金川郡的關隘,此時恰是中午,來往販子、旅人絡繹不斷。
相思眯著眼睛,喊道:“你給我下來!”
“啊呀啊呀!拯救啊!涼涼涼!”唐玉川嗷嗷怪叫著,卻何如被相思壓抑住,整小我在雪裡撲騰著,像是一條掉進水裡的老母雞。
唐玉川從小便不是相思的敵手,這下撩完騷便撒腿跑了起來,何如相思被他惹火了,窮追不捨,加上紅藥也跳下車來幫手圍堵,硬是把唐玉川堵在了角落裡,他臉上掛著奉承的笑:“你看你,我不過就是和你玩玩,你如何還真動火氣啦!”
相思起家就追,眼看就要追上時,唐玉川這個不要臉的竟一步跨上馬車,然後鑽了出來。
江成成是溫雲卿的三弟子,常日極少見到自家徒弟這副模樣,便在中間攛掇相思:“扔啊,他現在手裡又冇有雪球!”
這俊朗青年名叫趙子川,是溫雲卿的二門徒,此次韶州府之行,溫雲卿隻帶了江成成去,他便和大師兄方寧留守在金川郡裡。
唐玉川現在找到了背景,腰板便硬了很多,對相思伸伸舌頭:“有本事你上來呀!”
聽到“封賞”二字,趙子川麵色變了變,隨即卻笑了笑,狀似偶然道:“你們這些跟著徒弟去韶州府的人這下可風景了,朝廷一封賞,今後行醫有很多助益的。”
趙子川拍了拍江成成的肩膀,又看了看溫雲卿的馬車,冇再說話。
一行人纔到口隘,便見城內四個白衣人打馬而來,然後停在溫雲卿馬車前,四人翻身上馬屈膝齊道:“拜見閣主!”
後宅以後有一扇硃紅大門,因是白日,大門未落鎖,相思與那丫環進了門,又行了一炷香的時候,便到了一處暖閣,丫環請相思進門,本身卻今後退了兩步,笑道:“魏少爺請進,夫人正在內裡。”
相思一聽便縮了縮脖子:“實在是有些冷呢,這麼多年,雲州府隻下過一場雪,還是下過就化了,這金川郡真是冷多了。”
行到城外離亭時,車伕俄然勒住了韁繩,車內的人一窒:“如何停下了?”
相思心想,既然溫雲卿一早曉得她的奧妙,那溫夫人應當也是曉得的,卻也不擔憂,進門往裡走了幾步,便瞥見一個婦人正背對著她在給一株茶樹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