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錦寧十一歲來讀乙班，就非常罕見了。

這書院裡，有些家道好一些的，六七歲延師發矇；家道不好的，九歲、十歲發矇也很常見。發矇總得念上三年，學會《三百千》，把字練一練，這纔開端學習四書五經。博閱書院不收蒙童，起碼把四書能讀通方能來測驗，以是丁班的學子最小的都有十1、二歲了。再升到乙班，起碼得十4、五歲，晚些的便得有十七八歲。像袁誌學如許二十多歲還呆在乙班的，也不是個例。

她笑問道：“這位置是按年紀分的嗎？”

“杜錦寧，我叫周通。昨日你很短長。”一個十4、五歲的小瘦子走到杜錦寧身邊，朝她拱了拱手，旋即在她身邊的坐位上坐了下來。

那人恰是乙班年紀最長、昨日幫著去醫館請郎中的袁誌學。

昨日杜錦寧言辭鋒利，竟然直接跟先生對上，最後雖折了一隻手，卻把冰臉閻王給打跑了，端的短長。他本身短長不說，背景也夠硬。大師剛纔就在群情這個事兒，內心對杜錦寧非常畏敬或者害怕，見她出去，都不敢說話。

“還好。”杜錦寧道，“周郎中醫術給的藥不錯，昨晚雖痛了一陣，但還能睡著。”

見杜錦寧對冒然搭話的馮聰如此馴良，其彆人便也忍不住搭訕道：“杜錦寧，你多大了？”

“上學啊。”

教舍裡的人頓時都咂舌：“才十一歲？”大師還覺得天生矮小呢。

現在聽到杜錦寧的話，並且神采竭誠，不像作偽，他的一顆心這才放了下來。

“十一歲。”

此時見到杜錦寧和章鴻文出去，剛纔還在說話群情的幾人都為之一頓，齊齊朝杜錦寧看過來。

“上學？”章鴻文吃了一驚。

“本來如此。”杜錦寧成心跟同窗搞好乾係，見有人接話，趕緊朝他笑笑，“我叫杜錦寧，你呢？”

他正在練字，見得杜錦寧如此有禮，趕緊放動手中的筆回禮道：“杜師弟有禮了，舉手之勞罷了，何足掛齒？”目光又落在杜錦寧的手上，體貼腸問，“你的手冇事吧？”

此時章鴻文早已將杜錦寧的書袋放到了第一排靠邊的位置上了，跟杜錦寧道：“這案桌是昨日新的管束潘先生特地讓齋夫搬出去的，指瞭然是你的坐位。你的年紀是我們班最小的，天然要坐第一排。”

“章裡正，這如何美意義？”陳氏忙推讓。

一個不敬先生的帽子扣到章大哥頭上，便是山長也不護他不住。輕則被罰，重則驅出版院，那可就糟糕了。冇的為了我毀了他本身的前程。以是當時章大哥冇直接去麵對先生是對的。他又冇有不顧著我，這不還去請了山長嗎？”

杜錦寧拍拍他的肩，對章光義道：“章叔，你彆怪章大哥。身為學子，嚴先生又在氣頭上，他那裡能護得住我？章大哥如果直接對上嚴先生，因為我是山長的弟子，又斷了手，嚴先生能夠不好拿我如何樣，但章大哥他是冇有顧忌的，總得逮著一小我撒氣。

他們來得不早也不晚，教舍裡此時已有了六七小我。這些人恰是昨日早到、親眼目睹了杜錦寧跟嚴岑爭論的全過程的。

辭了章光義，章鴻文提著兩個書袋，跟杜錦寧一起去了乙班教舍。

此時又陸連續續出去了一些人。大師看到杜錦寧坐在第一排的位置，都幾次朝她看去。杜錦寧卻對這些目光恍若未見，拿了《尚書》出來，低頭垂目地當真翻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