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有。”杜錦寧搖點頭，輕聲道，“娘，既然他們嫌棄我克父，為甚麼不把我們一房分出去？”

杜方菲在灶間燒了一碗水來喂杜錦寧，伸頭看到是白米，沉默了半晌，淡淡道：“剛我看伯祖父從祖父屋裡出來，想是他說了甚麼，祖母拿出來給寧哥兒補身子的，收著吧。”

“先給幾斤，今後再說。”杜辰生道。

“不活就去死。離了你這鄙吝娘們，我好多著呢。”

牛氏這回不敢不聽話，嘴裡嘟嘟噥噥，部下還是稱了兩斤米，一併拿出去了。

裡間跟客堂就隔了個簾子，杜寅生的話，牛氏在裡屋聽得一清二楚。見老頭子黑著個臉出去，她便知要說甚麼了，不待杜辰生說話，她便嚷嚷道：“其他都好說，嫁婚的事休想。”

牛棚侷促，不大的空間，不但隔了個裡間和外間出來，內裡還留了一小部分做了三房的灶房。杜錦寧打小就跟陳氏擠在一張床上。待夜深人靜，內裡正院和東西廂的燈都熄了，內裡三個姐姐彷彿也冇有了聲響，杜錦寧才推了推閉上眼卻如何也睡不著的陳氏道：“娘，我們說說話。”

牛氏家就是隔壁村的，家裡兄弟好幾個，膀大腰粗的侄兒也有七八個，人丁薄弱的杜家完整不敷看，這是牛氏的底氣，杜辰平生素也不敢招惹的。這會子見老婆子要回孃家搬救兵，杜辰生頓時慫了，一把搶過牛氏手裡的承擔皮，吼道：“回甚麼孃家？七老八十了還每天往孃家跑，也不怕你侄兒媳婦們嫌棄你？行了，婚事一會兒再說，叫老二家的從速弄飯吃。”

“胡說八道！”陳氏怒道，“那是你祖父祖母老胡塗，聽你二伯母調撥，纔信如許的話。你爹歸天後半日，你才生出來的，如何能夠是你克了他？誰還冇出世就能把人剋死？要克自打懷上你就應當克了，還要比及當時候？你祖父母因你爹的死遷怒你，你二伯母向來看不得我們三房好，這纔有這一說，你可彆信這個！”

牛氏一聽，不樂意了：“統共就這麼些糧食，現在田裡荒著，還冇開端種稻穀呐，那裡來的那麼多米？給了他們，你老頭子喝西北風去？”

“杜辰生你這冇知己的，我給你生兒育女，服侍你吃服侍你喝，你就如許對老孃！你彆覺得隻要你杜家有人，我牛家也不是茹素的。你要鐵了心退婚，就等著我侄兒們來砸門吧。”牛氏說著，從地上爬了起來，拿了個承擔皮就要清算東西回孃家。

杜方菲摸了摸杜錦寧的腦袋，眼眶一紅，搖了點頭：“在這家裡也是累死累活，捱打受罵，嫁到那家去也冇甚辨彆。歸正我年紀大了，總得嫁人，祖父祖母還能給我挑甚麼好人家不成？你莫把這事情攪到本身身上去，不關你事。”

“你打我？啊，我不活了。”牛氏往地下一坐，便哭嚷起來。

“嗯，我不信。”杜錦寧見陳氏越說越衝動，聲音又高起來，隻得無法地包管著，又把話題扯了返來，“不管我信不信，歸正他們是信的。既然如許，為甚麼他們不把我們分出去？莫非他們就不怕我把他們給克了？”

杜辰生即下了決計，便不容牛氏辯駁。他兩眼一瞪：“你也聽大哥說了，要不休了你，要不我們一家都搬離桃花村。你選一樣吧。”

杜錦寧隻得食不知味地把粥都喝了。

她坐穩身子，藉著微小的月光，盯著杜錦寧：“你、你從那裡聽來的胡話？甚麼克父，儘瞎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