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早晨，華燈初上，馬六穿戴錦袍，和歌姬坐著馬車直奔清風樓。鞭頭和幾個小報的記者早就在樓上等待多時了。

次日一大早，天氣灰濛濛的。或許是明天瘦子成心泄漏風聲，明天整條花柳巷都擠滿了人，都是來看熱烈的。

見大夥兒都盯著他，鞭頭雙手一抱，轉了一圈：“既然林掌櫃這麼瞧得起我，這事兒我接了！七天以內，您就等我的動靜吧！”圍觀的人群中傳來了喝采聲。

鞭頭正迷惑時，一個報童跑出去，拿出了一封信，說有人讓他轉交。鞭頭倉猝拆開一看，隻見紙上寫著一行字：多謝鞭頭大力互助。公理之士。鞭頭神采頓時大變，連家也冇敢回，立馬雇了輛馬車直奔都城，一口氣躲了起來。

當晚，被那些乞丐折騰得煩躁不已的伴計們正籌辦關門歇息，一個黑影直挺挺地撞開店門，一頭栽倒在地。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工夫，林掌櫃領著一群乞丐返來了。此中一個滿臉油汙的乞丐放聲大哭：“這是我的兄弟啊！你、你竟然殺了他，我要你們統統人償命！”一個凶神惡煞的瘦子罵道：“人死在你們店裡，你們如果不給我們一個交代，謹慎你們這間鋪子！”

鞭頭嘿嘿一笑：“怕甚麼？爺就要賭這口氣，不能讓個破典當的把咱給看扁了！”

林掌櫃微微皺眉，輕描淡寫地回道：“不消管他，他愛如何叫就如何叫。”

鞭頭暗自光榮不已，心中對那奧秘的林掌櫃也多了幾分龐大的情感，隻是這清平城，再也不見林掌櫃的蹤跡，那段驚心動魄的舊事，也垂垂在光陰裡沉澱，成了人們偶爾談及的傳奇。

喊聲剛落，林掌櫃終究慢悠悠地走出門來，直直地站在店門口，就這麼看著鞭頭，一言不發。

“好，既然如此，那請你睜大眼睛看清楚，假定像你所說人是在我們店死的，那他如何渾身濕透，這必定是被淹死的！再瞧瞧這屍首的腫脹程度，想必死了有一段時候了，如許一看，你還能說人是死在我們店裡嗎？”

歸去後，鞭頭就動用了統統的力量和眼線，冇過幾天就把馬六的行跡摸得一清二楚。本來，馬六怕被人抨擊，在城中一處豪宅住著，還養了個歌姬，每個月十五都要偷偷陪這女人去清風樓聽曲兒。

這可把伴計們愁壞了，凡是乞丐到過的處所，一片狼籍。聽著伴計們的抱怨，林掌櫃隻是嘿嘿一笑，冇說甚麼。

“那裡來的醉鬼？今晚我們不做買賣。”伴計冇好氣地說道。

在歸去的路上，瘦子湊在鞭頭耳邊說：“鞭頭，馬六但是權貴跟前的紅人，和他作對，您可得三思啊！”

直到多年後，鞭頭纔回到了清平城。他到處探聽姓林的，要找他報仇，但卻一向冇見著他的人影。

遵循鞭頭立下的端方，如果這叫喊聲到了第二遍，店家就要交雙倍的貢獻錢；假定三遍過後，還冇有店家出來對付，這家店鋪根基上就算完了，今後在清平城也彆想安身。

這個月十五，鞭頭帶著兩個幫眾，像平常一樣晃到花柳巷。他一屁股坐在一把太師椅上，悠然得意地品著香茶，咂吧咂吧嘴，給身邊的幫眾使了個眼色。幫眾心領神會，扯著嗓子大喊：“十五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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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掌櫃笑了笑，順勢給了個台階：“鞭頭如果感覺難堪，咱就換個彆例，您看如許行不可？大夥兒都曉得，咱清平比來出了個叫馬六的人，攀附權貴，比親爹還親。您如果能想個彆例好好經驗一下這小我，您就是咱清平城的豪傑，我每天像供祖宗一樣供著您！”說完，笑眯眯地看著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