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上大人物,是個小鬼,叫冬灼。”
鐵鏈搖擺撞擊收回的響聲,跟著鞭子的揮動時重時輕時緊時鬆。
楚北捷摟著她的嬌肩,歎道:“這世上最首要的事,莫過於把你留在我身邊。”
“咳……咳咳……”娉婷撫著喉嚨裝出兩聲咳嗽。
鐵鏈俄然收回噹啷的輕響,彷彿冬灼震了一震。
楚北捷哈哈笑起來。娉婷昂首,瞥見邪氣從他唇邊逸出,傷害的笑意叫民氣裡發寒。看來冬灼今晚不妙。
用轟隆彈還是迷魂藥?娉婷算計著,腳不斷步地進了裡屋。
接著又是幾下,內裡北風颳得短長,地牢裡卻悶熱到幾近冇法呼吸的境地。
娉婷朝楚淡然感激地笑笑,退回房中,關了房門。
敬安王府的頭號仇敵,就站在麵前。
“還不說嗎?”楚北捷好整以暇,“要曉得,鞭打,不過是監獄裡最常用的科罰,不過是餐前小菜。用上前麵的花腔,恐怕即便你肯說了也要落個殘廢。”
“淡然,你去忙吧。”
“人本來就不美,被花一襯,豈不更丟臉?”
這日,好不輕易楚北捷出門,竟然叮嚀了楚淡然,“好都雅著將來的王妃,我去去就回。”
春季,百花開放時,你在東林,我在何方?
“怕血?”楚北捷點頭,戲謔地問,“我楚北捷的女人如果怕血,將來如何跟我上疆場?”
冬灼的目光多了幾分昔日看不見的冷冽,直直地與楚北捷對望,“哼,楚北捷。”
“奉王爺的號令,淡然要跟從陽鳳女人。”
“不敢。”不愧是楚淡然,淡淡的神采,一點也不惱。
楚淡然靜候在門外。
“小子,快點醒!我們王爺來了。”地牢裡賣力把守的細弱牢頭用鞭子握把挑起冬灼的下巴,讓楚北捷看清楚這張青澀帥氣的臉。
“冇辦完。淡然打發侍衛奉告我,說你犯病了,咳得短長。”
要走,必然要走。她已墮入會把人滅頂的流沙,抽腿固然不易,卻不得不做。
“不好!啊!”又一聲驚呼逸出喉嚨,人已經被楚北捷打橫抱起。
娉婷的心,已快化成水。
“如何這麼快就返來了?”娉婷驚詫,先頭還覺得再見不著,現在他又真逼真切地站在麵前,真不知該如何描述本身的表情,“事情辦完了?”
楚淡然謹慎地走前兩步,“陽鳳女人不舒暢?我請陳觀止來……”
娉婷卻暗自神傷。
鞭子著肉的脆響,讓娉婷猛顫一下。
揚聲喚了一名侍衛,把紙條遞給他,“去,照方劑抓藥返來。”
富麗的房間是楚北捷特地為她重新安插的:雕花窗、繡屏風、芙蓉帳、霓裳衣,一張精美的打扮台擺在角落,兩三根烏黑的髮絲迴旋著靜臥在鏡前,那是今晨楚北捷為她梳頭時掉的。
楚北捷撫弄她的頭髮,“要不要陪我一起審?”
楚淡然隔她幾步恭敬地停下,“陽鳳女人,天冷,請回。”
“是甚麼大人物?”
到了絕頂,火光更盛。一少年低垂著頭被吊在半空,雙手雙腳都銬上了重鐐,鐵鏈拉扯著四肢。
此去經年,當是良辰美景虛設。
娉婷渾身一震,假裝連連咳嗽,捂著嘴粉飾疇昔。
娉婷昂首,暴露半個清秀的麵龐,荏弱地看著楚北捷。眼角餘光掃到被懸吊在半空渾身鮮血的冬灼。冬灼眼睛瞪得老邁,不敢置信的目光一閃即過,旋即瞭然甚麼似的,粉飾般將頭低低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