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數日不見蹤跡……

“少爺……”娉婷咬緊貝齒，顫了一會兒，才擠出話來，“你疑我？”

相互欺瞞，用計誘騙，也不是假的。

日夜相對，和順入骨，不是假的。

“他說：‘你是何俠貼身侍女，莫非不曉得他是當世名將？甚麼是名將，就是能分清孰重孰輕，就是能捨私交、斷私心。你白娉婷縱使再聰明聰明得他歡心，也……也算不得甚麼。’”

本身自從回到少爺身邊，每日都像丟了靈魂似的，常常彆人說上十句，她才懶洋洋應一句。

“變了？”娉婷含笑，指頭一動，驚飛憩息的胡蝶。她轉頭，“誰變了？娉婷還是姓白，還是跟著少爺，還是每天操琴吟唱。”

“我當日不明白他為甚麼把最看重的左腰之劍留下，而不留次之的右腰神威寶劍。這下總算明白過來了。這劍是他留給你的，現在的你，已經離魂。”何俠將寶劍塞到娉婷手中，再長歎一聲，走出房門。

“我哪曉得這些？娉婷姐姐，你放心乘車就好了。”

冬去，春來。

“如何不見王爺？”

她失神。

何俠點頭道：“胡塗丫頭，你就隻把他的話記在心上？”

數日不見何俠，動靜彷彿被隔斷般。娉婷看不見四周，不管遠近都是一片蒼茫。

“我們現在也很好。”

歸樂都城中曾風景一時的敬安王府，現在陋室空堂，頹簷敗瓦，世事難料，又怎能怪民氣驟變？

“歸樂已有五年安寧，憑這五年，大王能夠集整兵力，對抗東林。我們做到這一步，算是對得起世代國恩了。何肅說甚麼也是歸樂大王，他不仁，我們卻不能不忠。今後今後，敬安王府不複存在，我們決定歸隱山林，永不呈現。”何俠寂靜半晌，又道，“但何肅恨不得我們死，敬安王府仇家也很多，列都城有權貴欲追殺我們，以是，我們的行跡是否能保密，是我們存亡存亡之地點。”

十字一問，字字穿心。

娉婷摟劍入懷，冰冷的劍身切近肌膚。

不錯，靈魂已離，隨那頓時的身影去了。

“哈哈，又在發楞？”冬灼做著鬼臉，看清娉婷的神采，頓時咋舌收斂笑容，“唉，唉？如何哭了？”

撐起半身喝了草藥，娉婷閉目養神。何俠也不忙著走，坐在她身邊，悄悄為她揉肩，“睡吧，你都瘦成一把骨頭了。多睡多吃，纔是福分。你現在總蹙眉不語，我倒想起小時候你總愛把碟子扔進水井的玩皮來。”

“少爺說甚麼？”找反響音，她氣若遊絲地問。

跟從王府世人上了路，發明不見冬灼，轉頭問：“冬灼去哪了？”

帶著倦意的笑容泛上肥胖的臉，娉婷俄然想起一事，微微睜眼，“少爺，楚北捷和我說過一句話。”

肩後俄然被人重重一拍，娉婷一震，驀地回身。

娉婷怔怔看著何俠，半晌後笑了出來，“少爺比來好忙，如何也見不著。”

地處歸樂和北漠邊疆的一處大山莊內，娉婷倚窗而立。

“小時候多好，兩小無猜。”

“我也不曉得。”

娉婷眼波轉到這把古色古香的百年寶劍上，伸出纖手摩挲著，癡癡反覆，“離魂？”

翠環明璫，本日安在？

何俠低頭不語。

“小王爺呢？”

“他雖是敵將，但他這句話我是信的。”娉婷荏弱的目光落在何俠臉上，輕聲道，“少爺是當世名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