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隻要廚房裡有東西,就能照你的方劑一絲不差地做出來。”
鎮北王府裡的人再不濟也識得兩個字,大娘就著月光看了那膳譜,嘖嘖道:“好詳確的活兒。辛苦了醉菊女人,連吃個飯也要花這般心機,怪不得白女人比來神采紅潤了很多。隻是……”大娘語氣一轉,麵有難色,“這上麵的當歸,前幾天給白女人燉棗子,廚房裡適值用完了。芍藥花瓣,廚房裡本來就不存的。老山紫參倒是另有一些。”
醉菊這纔想起內裡圍了兵,拍額道:“我真是胡塗了。提及這個,廚房裡的東西能夠撐到初六嗎?”
彆的另有一個鎦金盒子,內裡用幾層絲綢包裹著,放在車子最上麵。醉菊一層層解開,內裡不是食品,倒是女子用的各色小東西。
“她呢?”
娉婷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看來是睡了。長髮披垂開來,一小束沿著床邊輕柔垂下。身子蓋著厚厚的被子,可窗還是開著的,呼呼地透進冷風。
大娘昂首看著半空中的火光,顫著嘴唇,“老天爺,該不是打出去了吧?”
廚房幾位大娘在一旁看醉菊用針逐樣查驗,瞧見那一碟點心小巧小巧,做法幾近巧奪天工,嘖嘖稱歎,“都說歸樂的點心做得好,單這外相就已經不簡樸了。”
醉菊點頭道:“我和你一道到廚房去,瞧瞧還剩些甚麼。姑息著質料再寫個膳譜。大娘,可要叮嚀他們按著我的方劑做,不管內裡圍了多少兵,我可儘管先把白女人的身子摒擋好。”
醉菊將手收了返來,又抬高聲音道:“我都聽淡然講了。真不知該說甚麼好。”
娉婷實在早已醒了,將被子踢到一邊,肩上披了一件淡紫的小棉襖,懶懶地跪坐在床上,側著頭,用尖尖的五指梳理垂下的長髮。見醉菊拿著鎦金盒子出去,瞅了一眼,“那是甚麼?”
“冇有就算了,不加就是。芍藥花瓣還好,當歸是最首要的。”醉菊答著,睏乏地揉揉肩膀,一手拿了鎦金盒子,一起走回小院。
醉菊不作聲,大著膽量繞出廚房地點的院子,從側邊走疇昔就是通到彆院大門的路。她悄悄靠疇昔,躲在牆後看,瞧見大門外站了一排手持火把的人。這個時候,能到彆院門前的除了何俠的人,再冇有其彆人。
兩雙透亮眸子冷靜看著對方,似在推斷對方情意,又似自顧自地如有所思。
兩人在雪地裡漸漸走向廚房。玉輪出來了,卻不及前幾天的亮,淡黃的光朦昏黃朧,腳踩在薄薄的雪層上,雪片碎開,嘎吱嘎吱地響。
楚淡然道:“雖說何俠承諾初六前不會動兵,但還是不能粗心。我去將彆院的防備安插再做一些調劑才行。”
醉菊收了目光,回身向著紅薔,笑罵道:“就你聒噪,人家悄悄想一會兒事,偏被你攪和了。”
醉菊將食盒遞給她,又從袖子裡取出一樣東西,“不但為了送這個,我另有明天的膳譜要給你們。按著方劑上麵的做,內裡加了幾味藥材,都選上好的放。記著,分量可彆弄錯了。”
醉菊這纔對勁地笑了起來。
飯後,醉菊和紅薔七手八腳地清算了食盒。
“哎呀呀,女人你也胡塗了,這風景,彆院內裡誰出得去?大門被親衛們守得比都城的城門還緊。”
剛到廚房門口,忽有動靜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