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大殿中哭聲一片。

小寺人頓時腫了半邊臉，口齒也聰明瞭一點，叩首道：“主子該死，主子該死。啟稟大王，鎮北王求見。”

“神勇將軍！”

“大王……”王後低呼一聲。

旁人皆震，群情頓時澎湃。

東林王卻問道：“城內百姓如何？”

王後見此情勢，明白局勢已去，反而平靜下來，抹著眼淚站起來，揮手就給了小寺人一個巴掌，冷冷道：“有事奏報，儘管清清楚楚報來，顫抖甚麼？”說完纖纖玉手垂下拽緊鳳袍，現解纜白的樞紐。

“鎮北王府，東側小院內，桌上的……”他輕道，“一張古琴。”

“楚丞相快快收回此言，您老胡塗了！”

殿中一時無聲。那小寺人還跪在地上，一向打著顫抖，怯生生道：“大王，鎮北王……還在殿外。”

楚雷聽著殿外的廝殺聲越來越近，可大王遲遲不肯移駕，不由得暴露焦心的神采，但君臣有彆，隻好皺眉回稟，“傳聞官員的宅子都被看管起來了，那些叛軍將領對朝中官員都很熟諳，一起上見一個抓一個，不知囚在那裡，但性命應當臨時無憂。大王，時候貴重，請大王移駕！”

“為了害我，她竟然不吝透露本身就是製毒藥者。可見為了歸樂，她是甚麼都不顧了……”楚北捷緩緩轉過身來，唇角勾起一抹苦笑，“既害得東林墮入內鬨的傷害，更讓東林和北漠成為死敵，好，好計。”他苦笑著點頭半晌，垂垂收斂了笑意，神采一正，規複運籌帷幄、決勝千裡的氣勢，眼中神光炯炯，大聲喝道，“眾將聽令！”

接過楚在然雙手遞上的大王玉璽和讓位王令，楚北捷沉默很久，俄然昂首道：“王兄，我可否用這寶座向王兄換兩樣東西？”

王後身著素服，和一眾親信驚得麵無赤色，但仍崇高地舉頭道：“他已殺了本宮的兒子，詭計敗露，勢需求撲滅我們。現在都城表裡都是他的兵馬，還能移駕到那裡？”回身向東林王的背影嫋娜跪倒，含淚道，“大王，臣妾不肯受辱，王宮即破，請大王賜臣妾白綾一條。”

“服從！”

楚在然放下筆，捧著王令，畢恭畢敬跪到東林王身前，雙手遞上，聲音哽咽，“大王……請大王用印……”

楚北捷信賴地點頭道：“問罪這批英勇的將士，將減弱東林兵力，招來更大禍害。王兄若不是為免生靈塗炭，怎會甘心讓出王位？唉，北捷雖是疆場虎將，論為王，卻遠遠不如王兄的胸懷。”

東林王長歎一聲，“罷了，請他出去吧。王後及其彆人都到殿後去，楚丞相留下。”

“王後孃娘，千萬不成！”跟從王後多年的老侍女穆拉驀地跪倒，膝行到王後身邊哭道。

“末將在！”

“大王！”王後驚呼，“莫非大王到現在還不信賴鎮北王的狼子野心？殺我王兒的定然是他。事到現在，如何大王竟胡塗了？”

砰！殿門俄然被推開，跑進一個嚇得渾身顫栗的小寺人，跪著顫聲道：“大王，啟稟大王……他、他、他……”

“謹遵鎮北王之命！”

“大錯已鑄，追悔不及。”東林王彆過臉，朝楚在然淡淡道，“楚丞相，你草擬吧。”

“大王！”白髮蒼蒼的右丞相楚在然驀地高呼一聲，撲到東林王腳下大哭道，“老臣當日苦勸大王莫對鎮北王下那道嚴令，以免精銳儘叛，大王肉痛兩位王子之死不聽勸止，派桑譚出城頒令，現在公然招來我東林大禍。事到現在，老臣再進一言，若大王不納，老臣當即一頭撞死在大王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