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或許是真的。
醉菊輕聲道:“初四。”
“讓他走。”東林王降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王後是要讓寡人殺了他,還是讓他殺光這裡的侍衛?”東林王像標槍一樣挺直地站著,目視楚北捷彷彿能撐起一方天空的剛毅背影消逝在中庭外,沉重地歎了一口氣,“讓他走吧。隱居彆院應當已經淪陷,就算他現在趕去,也已經來不及了。”
夙來都知白娉婷嚴峻局,睿智過人,怎到了存亡關頭,竟犯了小性子?
“讓他去吧。”東林王收回眺望的目光,神采已規複如常,安閒境地下台階,溫言道,“不經曆切膚的痛苦,又怎能成為東林將來的大王?”
連聲慘叫連帶側重物墜地的聲音傳入殿中,嚇得方纔還在熟睡中的小公主哇哇大哭起來。
淡泊的神采顯出對身邊的威脅毫不在乎,彷彿隻要他一劍在手,就算四周有千萬王宮侍衛,都休想阻他一步。
楚北捷的神情卻仍未變,長身站立,與東林王遙遙對望。眸中閃過骨肉親情,難割難捨而肉痛欲絕。
大敵當前,分秒必爭,想到彆院外重重圍兵,內心一沉。
發覺王兄迴避的目光,楚北捷僵住了。
沉默的氛圍令民氣頭收縮。
莫非他被留在王宮的時候,遠方已遭變故?
落空楚北捷的中庭再冇有先前的劍拔弩張,壓抑的氛圍卻仍在,無人敢動,連方纔出世的孩子也彷彿感遭到國難當前時暗湧的苦痛,不敢哭泣。
中庭處血跡斑斑,手腳受傷的侍衛東倒西歪,但大家咬牙,不肯收回一聲嗟歎。
“王爺生辰那日,我們能夠在一起嗎?”
小小的隱居彆院,為何竟連東林大王和王後也被轟動?
東林都城。
“大王謹慎!”王宮當中的兵刃聲最是刺耳。貼身保衛在東林王身邊的侍衛互看一眼,已曉得陡變期近,四人驀地切近東林王和王後,抽出寶劍,警戒地環顧四周,剩下兩人敏捷潛到窗下密查。
心亂如麻。但心越亂,越要沉著。
醉菊已經屏住了呼吸。
娉婷又問:“封山並不是小事,我們懵懂不知,是因為被圍在中心,又是對方決計坦白的工具,但內裡過路的百姓定會曉得。二十裡外的龍虎虎帳,又怎會對這裡的事一無所知?”
一口氣叮嚀完了,才長長舒出一口氣,冷然道:“重兵圍而不攻,帶著威脅誘降的意味,不是東林王該有的態度,看來倒像某位故交,會是誰呢?”
尚未受傷的侍衛們緊緊握著長槍,密密圍成一圈,卻未有人敢再向前應戰。
不過半晌,楚北捷臉上閃過定奪之色,握緊手中寶劍,回身便走。
但願他的王兄,尚念及一絲兄弟情分,為娉婷留下一線朝氣。
竟是大王親許?
楚北捷千防萬防,防內奸,防王嫂,卻從未防過本身的親哥哥,堂堂一國君主,赫赫東林大王。
楚北捷看向東林王,眼中除了深深的不敢置信和絕望,還藏著一點點閃動的但願。
初六……
東林王的眉心緊皺,見了初生的女兒,強擠出一絲笑容,嘴角勾起的弧度未及消逝,一陣兵刃交擊聲傳了出去。
東林王眼中精光掠過,霍然站起,推開大門,站在台階高處。
他的目光似汪洋大海,深不成測,而風暴已起,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