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雨楠年紀最大，醉菊把最好的馬分給了他，故他一起都冇有落在前麵。醉菊見徒弟一向在前麵，也放心了一些。

中箭的馬兒嘶鳴著，拖曳著那些保護的屍身，錯愕地奔馳著，終究倒在彷彿永不止息的箭陣中。

醉菊站在遠處，急道：“謹慎它啄你！”

“何俠帶領兩路雄師，已經向且柔殺過來了。”

醉菊大急，幾近哭了出來。

番麓眼疾手快，一把從娉婷手裡奪過鷹環，往中間的石桌上一扔。緊接著，那老鷹就到了麵前，很有靈性地收起翅膀，穩穩鐺鐺地停在了石桌上，用爪子緊緊抓著鷹環。

醉菊和他相處多時，從未見過他的神采如此丟臉，忙問：“如何了？”

每一陣箭雨襲來，都會有幾名保護倒下。逝者的血，染出一條希冀微薄的活路。

身後箭如雨下，情勢非常慘烈。未達到火線不遠處的小山坡，本來一百來騎僅剩十餘人保護在娉婷身邊。

大地即將被踏碎。

未幾時，娉婷身後僅剩三五人。

話音未落，布條已經到了番麓手上。番麓笑道：“這鷹比你和順，不會亂啄人。讓我看看它送來了甚麼好動靜。”可展開布條一看，神采頓時變了。

他剛把一名仇敵挑飛，一陣號角聲俄然響起，雄渾悠遠，彷彿穿透世人的耳膜，直撼五臟六腑。

娉婷歎道：“何俠領著兩路雄師過來，我們這裡隻要戔戔千人，不管王爺能不能把永泰軍爭奪過來，我們留在且柔必死無疑。如果永泰軍隨了王爺，我們能早點碰上，反而另有一線朝氣。”

這一次又無益箭飛來，三三兩兩，射得雖急，卻不是疆場上那種一排排射來、鋪天蓋地的強箭。番麓曉得娉婷料對了，現在埋伏在且柔城外的隻是前哨小隊，內心暗自光榮，舉起厚盾，將利箭一一擋下了。此時城門已經大開，身後代人像番麓一樣，都取了厚盾護身，冇盾的人藏在有盾的人前麵，構成小小的步地，團團圍住娉婷、醉菊、霍雨楠三人，一起衝殺出來。

娉婷聽了番麓的話，花容失容，猛地站了起來，身子不由晃了晃，趕緊扶住了石桌，問：“來的是哪兩路雄師？何時會到且柔？”

號角聲從天涯持續到耳際，撕扯著人的心肺。

“啊！”醉菊驚叫一聲，趕緊捂住嘴，去看娉婷。

彷彿來自天國的馬蹄聲，離他們越來越近。

不，是何俠。

鮮血染就的江山，你奪來乾甚麼？

她三言兩語已將事理說個透辟。世人終究明白情勢確切嚴峻，內心都是一沉。當下連行李等一概都不要了，當即籌辦分開。

少爺，少爺追來了……

劈麵的暴風刺痛雙目，保護的熱血和冷酷的六合交叉出一片殘暴風景，娉婷在這一片蒼茫中，任淚水氤氳了雙眼。

城門處本就放了很多守城兵士用的厚盾，番麓順手取了一隻，喝道：“跟我衝！”

醉菊驚呼起來。

番麓苦笑道：“布條上就寫了一句，我那裡曉得？不過看這麼草率的筆跡，環境必然很告急。”

嗚――嗚――嗚――

娉婷跟著他的目光向上一看，看清楚了那隻在高空中彷彿有點煩躁不安的鷹，蹙眉道：“王爺在來且柔的路上安排了一支小隊留在東林和雲常的邊疆上監督雲常軍的動靜。領頭的就養了一隻老鷹，莫非是它？如何飛過來了？”聽那老鷹嘯個不斷，彷彿事情告急，娉婷趕緊入房內將楚北捷留下的鷹環取來，抓著一搖，鷹環上麵的鈴鐺響個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