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聞人羽雙手叉腰的模樣，樂無異賠笑道：“哪有哪有！我就是很獵奇啦――”

那少女容顏氣質，與夏夷則從字帖上感到到的一模一樣。

“謝爺爺的偃術好短長。”樂無異拭去額上汗水，俄然想起甚麼，“糟了，夷則！”

隻見那畫像上，翠綠色裙服飄飄，翠綠枝葉服飾宛然若滴，一個手持長笛樣樂器的出塵秀美少女，側身望向遠方。

“桃源仙居？”聞人羽如有所思，“這桃源仙居，也不知位於那邊……”

“合體！”樂無異來不及解釋，晗光脫手飛出，嗚嗚嗚緩慢扭轉，明晃晃有如一輪新月。

存亡關頭，這一拳逼出儘力，拳頭電光迸射，破開偃甲外殼，直抵機栝深處，刹時擾亂靈力、擊散法陣。“嗚”的一聲，偃甲向後飛出，翻個跟鬥摔在地上，渾身電流繚繞，眼中靈光混亂，頭顱、四肢均是狠惡抽搐。

“嗯。”

“彆動！”樂無異快步上前，察看傷勢，聞人羽道：“你流了好多血，是否傷到內臟？”

叮，晗光跳起，平空擋住刀刃。偃甲來勢一緩，唰，槍影陡現，聞人羽來如驚鴻，一槍刺穿了偃甲的後頸，發力一抖，頭顱破裂，零件亂飛，刀輪兀主轉動，但被晗光卡住，收回吱嘎異響。

兩人並肩去看，夏夷則翻開字帖，隻見紙張泛黃，少說也放了有七八十年風景，第一頁隻要一個歪歪扭扭的字，彷彿初學者寫字，細心辨認以後，才發明是一個“阮”字。下方卻有一行藐小羊毫字，格式規整，清雋秀雅：

某年代日，阿阮始學字。謝衣。

夏夷則心中一動，方纔看那字帖閃現出的少女麵龐閃現出來，宛然若生。夏夷則看著樂無異舉起的畫像，身材猛地一顫，神采微微一變。

“啊――”樂無異覺悟。

夏夷則沉默好久，這時才道：“百年前諸般舊事，今已迷茫難尋，或答應去謝衣前輩房中一探究竟，看他前去西域所為何事。”

跟著字帖的翻動，彷彿有一個少女的音容笑容亦閃現於麵前，從恍惚到清楚，少女也在生長，垂垂定格。

樂無異伸了伸大拇指：“聞人目光如炬。”

篤，電流消逝，第一隻偃甲挺身跳起，渾身刀輪瘋轉，腳下法陣閃現。地上的偃甲殘骸彷彿活了過來，個個騰躍如飛，衝向完整偃甲。

樂無異叫道：“夷則夷則，你也來看！”

樂無異兩眼放光，走上前去，一會兒玩弄偃甲，一會兒旁觀東西，愛不釋手、讚不斷口。

猛地，耳畔傳來聲音：“咦，本來姑姑這麼都雅！”倒是樂無異從那鋪在書桌上的紙上抽出一幅畫來，脫口讚歎。

夏夷則心念一動，那筆跡確然與那留給竹筍包子團葉海的筆跡不異。

樂無異回聲一凜，銳風四周來襲――未完工的偃甲俄然策動，法陣出現，靈光流轉，噌噌噌，渾身彈出刀刃，快逾閃電，凶惡撲來。

書架空空，樂無異不免絕望，見書桌上仍用鎮紙壓著幾張紙，全然空缺，池中之墨早已乾枯。書桌旁是盛放廢舊字紙的惜字簍，狀如魚簍，上書“惜字延年”四個字，鮮明是謝衣手跡。

唰，晗光飛回，樂無異一把接住，環顧四周，滿地狼籍。法陣亮光不弱反強，源源不竭地湧出靈力，零件受了牽引，敏捷向內聚合，拚接、融會，合體之勢仍未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