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閣讓人給我們籌辦了洗塵的熱水,我們各自梳洗完後,等在外頭的內侍就對我們道:“兩位想必已摒擋潔淨,現請幾位隨我們去大廳,封掌事和秦二爺都在等著幾位開席了。”
阿閣瞧著我對屏風有興趣,邊給我拾掇行李,邊道:“這屏風是秦二爺閒來無事繪製的,秦二爺常日裡除了執掌摸金門、馬場,另有各處的買賣,也會在空餘的時候做做畫,雕點東西。”
繁花背麵是矗立的假山,假山之上,一股清泉如山澗般落下,像是一條小小的蛟龍,自成得天獨厚的高雅意趣,也顯得這秦家塢仆人的層次非常的高。
我和小羽士的房間在同一個,床榻在擺佈兩邊,由兩座木製彩繪漆屏風隔斷。這屏風是這屋子內裡獨一色采豐富的安排,它以紅玄色為主,雲紋由灰紅色油彩所繪,在那縹緲的雲紋當中,有條威武的青龍匿於雲中,它舉頭張口,雙眼炯炯,身形輕巧靈動,渾身散著難言的霸氣。
換了一身衣衫,刹時舒爽且自傲很多,我們跟著內侍到了大廳口,內裡燈火透明,我彷彿演出出場前的演員,嚴峻萬分。倒是小八,這會兒可顧不得嚴峻,他跟著內侍跨過門檻,進入了大廳,我隨後而上,剛入廳堂便是難堪萬分地呆立當場。
說到開席,我肚子咕嚕嚕叫了幾聲,迫不及待道:“費事兩位帶路。”
進入客房以後,我們放了行李,內侍們早已籌辦好了溫水和擦臉的紅色印花手帕,這段日子的馳驅,我已然忘懷了熱水敷麵的感受,這剛將臉敷上,那種毛孔全開的舒爽感令我不由抬頭靠於椅背上,大大地舒了口氣。
短短的時候裡,能夠以每小我的脾氣和身形來分派最合適我們的衣衫,想這秦家塢的人真是神通。
說是拂塵洗塵,可那陣仗倒是超乎我的設想,隻見著那硃紅色地板上,有近乎四十來張桌幾,桌幾後都坐著兩小我,前麵的席位是摸金門的九大妙手,因為有些已故,有些被安排在各地區掌事,以是來的九位妙手不儘齊備。那桌幾好幾個位置是空的,不過阿閣說,即便他們冇法來,門裡一旦設席,也會給他們排好位置。而在前幾排以後的桌幾,安排的也都是摸金門總營名聲赫赫的人物,他們聞得動靜,都回過甚看著我們,我們彷彿開會早退的小菜鳥,無所適從地站在原地,接管著無數人的打量,這類羞怯的感受太難受了,我恨不得此時能鑽到地縫裡去。
在走廊上,能看到三間在東、西、南麵的房舍,它們和北邊的假山構成了一個小小的四合院形狀,水流從假山上落下,於一片小小的池子當中,池子上青色的綠盤悄悄浮於水麵,純潔的白蓮在那清幽下,顯得高慢而純粹。
我默沉默看著這極其溫馨的小院,阿閣給我們分派了各自的房舍,我和小羽士住南邊的屋子,寶財和八堅各於東西的客房。
過了拐角,再往左走,便有水落下濺的聲音,拐角以後,我們在走廊之上看到了一個天井,院裡芳香撲鼻,種了各種希奇罕見的植物。
我望著那見首不見尾的真龍,說實話它和這簡易的屋舍有一些格格不入,這就彷彿一個看似簡樸,但內裡子卻非常龐大的人一樣,不過,我冇有把本身的設法說出來,而是跟著阿閣的話誇獎了秦二爺幾句。
我們學著當代人施禮的體例,向他抱拳,鞠了一躬,那人雖長得有幾分惡相,但見著我們倒是收斂了神采,平和地衝著我們淡淡笑道:“眾兄弟是和我們掌事經曆過存亡的人,無需行那麼大的禮。”說著,便大氣地伸脫手,向我們表示坐於前排的幾張桌幾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