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懷定應了,隻是道:“就看個景,吃盞酒,不準胡來。”
霍以驍的目光落在渡口的燈籠上,淡淡道:“為了成安,成安如曉得有這麼個不識相的盯上了溫宴,她準活力。”
這是今夏都城裡最好笑的笑話。
霍家的公子,不說能稱兄道弟,就交個朋友、結個善緣,也是極好的。
他這是在臨安城當官當胡塗了,竟然忘了這一條。
黃嬤嬤上前來,替溫宴理了理衣襬,道:“說惡人有惡報,那季究,又是大半夜的落入西湖,渾身濕透著被人撈起來了。”
他叫了起來:“甚麼人?敢劫我?不曉得我是誰嗎?”
西子湖上的花船,跳下去斷不了腿,但絕對更丟人。
季究道:“順平伯府!哎――”
霍以暄笑著道:“那你說如何辦?”
“那人如何?”
四更天,星子都叫雲層隱了。
“怎得不說一聲就走了,”霍以暄一把勾著霍以驍的肩膀,“迫不及待想遊西子湖?”
霍以暄坐在一旁,聽了這些,手裡的酒壺差點倒歪了。
“想娶溫宴?”霍以驍問道,“甚麼家底啊?”
自家兄弟幾個聽很多了,時不時也打趣兩聲。
李知府忙道:“年青人遊湖,還是同齡人結伴的好,我家冇有這個年齡的兒子、侄兒,溫同知府上倒有一名,隻是家中遇險,不便消遣,如許,讓孟同知的長孫給公子們引個路?”
巡按到了,衙門辦事要潔淨標緻,把公子們照顧好,也是重中之重。
霍以暄靠著雕欄吹夜風,問孟鈺道:“你說季究愛遊湖,哪條花船是他家的?”
“你問那季究做甚麼?”霍以暄見此,偏頭問霍以驍,見後者冇有答覆,又自言自語,“那人跟你半點乾係冇有,硬說乾係,因為夏太傅家那小丫頭?”
遠處,各色大小花船,絲竹聲陣陣。
“問你本身呢,”霍以驍道,“有功名嗎?工夫如何樣?”
季究嗆了水,酒頃刻間就醒了,還未等看清楚狀況,就叫一塊黑布矇住了臉。
霍以驍不再開口。
李知府一拍胳膊。
季究掙紮起來:“本來是個小雜種!我家有爵位,你――”
霍以驍麵不改色地把季究的腦袋按進湖水中,又提起來。
霍以驍道:“叫人引上黑船,一壺酒百銀,一首曲子令媛,我們兩個跳湖報官嗎?”
衙內,霍懷定正咀嚼著臨安好菜,就見霍以暄去而複返。
霍懷定睨他:“說重點。”
孟鈺搖了點頭:“湖大船多,不好認。”
孟鈺正要打發小廝去尋隻劃子,俄然聽邊上人問起了季究。
季究亦是回不過神,下認識地答了“冇功名”“不會武”以後,才品出不對勁兒來,叫道:“你又是甚麼人?你爹孃誰啊?”
霍以驍不認得季究,但季究的穿著是船內最講究的,他一挑一個準,提著對方的後領子又躍回了小舟上。
霍以暄道:“都說西湖四時日夜風景各彆,不遊西子湖就白來了趟臨安……”
母親身幼這麼叫他。
見他如此反應,邊上候著的親隨噗嗤笑出了聲。
這是他的奶名。
“暄仔。”霍以驍喚了聲。
跟著年事增加,母親不再這麼叫了,倒是父親一向未曾改口,特彆是訓人的時候。
“你甚麼時候還管公主活力不活力的了?”霍以暄道。
霍以驍冇有動,隻道:“暄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