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宴這幾句話，直直戳在老夫人的對峙上。

老夫人再不喜好溫宴，也不會劈麵說出“老婆子可冇叫你返來”、“老婆子半點兒不想你”之類的話來。

溫宴軟聲道：“想家想的。”

歲娘見溫宴有些怠倦，問了她以後，把府裡來探的姐妹都勸歸去了，讓溫宴好好睡了一覺。

她本日故意察看溫宴，便柔聲細語地問話，先前莊子上如何，熙苑裡又是否缺了些甚麼，丫環婆子合情意否……

曹氏看向眼觀鼻、鼻觀心的安氏，心說還是弟妹的活兒好，手上捶捶打打出些力量，但費心。

長命堂邊上的院落早就住滿了，溫宴住的熙苑在侯府的西北角，臨著花圃。

“不幸孩子。”桂老夫人眯著眼看溫宴。

“瞧我，”桂老夫人笑了起來，“都冇有效呢，我讓人擺桌，都在這兒用吧。”

曹氏當了老夫人快二十年的兒媳，曉得婆母最是麵善了。

不管是服侍用飯還是換衣梳頭，老夫人全交給安氏，等閒離不得她。

因著她回府，這裡已經倉猝清算過了，也是她一身輕，一婆子一丫環一貓兒，並些平常衣裳，清算起來非常便利。

嘴上一麵應，曹氏內心一麵想，隻聽這對祖孫說話，還真是和諧又靠近呢。

曹氏坐在桂老夫人的動手，身邊還坐著兩個，是她的嫡女溫慧與庶女溫婧。

她們祖孫兩人相處，滿打滿算都冇有一個月，她隻知溫宴聽話靈巧，現在這模樣，除了嬌了些，也撥不到不聽話、不靈巧那一類上去。

“再過不久，”溫宴輕著聲，想給歲娘吃顆放心丸，“巡按江南的禦史大人就該光臨安城了。”

劈麵的位子，都空著。

溫慧起家，還未及開口，外頭通稟的婆子出去了。

今兒吹的是甚麼風？

桂老夫人何許人也？

果不其然，甭管內心如何想的，桂老夫人一把摟住了溫宴，柔聲道：“你這孩子是要心疼壞老婆子了！

可真正再一次踏入都城地界，溫宴比她本身覺得的果斷很多。

溫宴與諸人見禮。

看來，她得重新體味溫宴了。

用老夫人的話說，丫環婆子們的技術、情意，冇有一丁點能比得了小兒媳婦。

你身子骨不好，做甚麼這般心急火燎的？

安氏坐在羅漢床的腳踏上，手上拿著美人捶，替老夫人敲打。

歲娘給溫宴倒了水，給她看自個兒手上新奇的傷口：“這些貓兒呀，不管是個甚麼毛色的，脾氣都是一個樣，一個不留意就得給它抓一下。”

歲娘一麵服侍溫宴梳洗，一麵想，自家女人有三四天冇有睡過好覺了，一向半夢半醒的，精力也不比本來，昨兒這一覺睡得，可算是神清氣爽了。

溫宴明天冇有見到安氏，這會兒趕上，纔想起來，桂老夫人跟前的大小事情，安氏都是親力親為的。

上輩子分地賣府，這西北角幾個院子並半側花圃，被劃作一塊賣了，重做休整，自不是當今模樣。

不過不是現在，溫宴自作主張返來，老夫民氣裡一萬個不歡暢，也就不想再端著態度唱戲。

溫宴一一細答。

或許溫宴的脾氣就是如此，隻是之前冇有把嬌氣透暴露來罷了。

奇怪了。

溫宴看向了三叔母安氏。

二女人溫慧是個坐不住的，特彆是見桂老夫人和溫宴涓滴冇有長話短說的意義，她無聊地玩了會兒手帕，又衝溫婧擠眉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