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待你姑母返來了,還得去把老陳記的徒弟請過來幾天,你姑母啊,當年但是最喜好這老陳記的點心了。”老太太拍了拍額頭,俄然想起這個來。
即將見到女兒的好表情,到底是壓過了陳氏妄為帶來的大怒。
顧青未俄然就有些心傷。
從家廟分開今後,老太太的表情一向都非常壓抑。
顧青未聞言便是一怔。
在都城那四十載,顧青未再冇吃到過影象裡那般味道的點心。
老陳記是清河縣一家老字號的點心鋪子,因點心做得好,每日裡一大早就有人排著隊等著買點心,稍去得晚了點,那是必然要白手而回的。
顧青未這些日子每天守在延壽堂裡,老太太也是看在眼裡的,唯恐悶著她了,有了機遇天然不遺餘力的想讓顧青未出去好好逛逛。
她享了一輩子的繁華,膝下可謂兒孫合座,且兒孫都是實足的孝敬,但最得她心的,倒是獨女與這個打從第一眼看到就讓她心生愛好的孫女兒。
顧家世人都是曉得顧錦琳的情狀的,當然不會有人挑她的理。
頃刻間,延壽堂裡的氛圍從歡暢轉為了沉默的溫情。
世家大族裡容了太多關乎好處的算計,為了這些好處,親情冷酷,手足相殘本就是常見的事。
上一世的她自從去了都城就再冇回過清河,偶爾回想起故裡,便總有種孤身一人形單影隻的自憐,可實際上,遠在清河的故裡裡,如祖母,如父母親,如族裡的兄弟姐妹,又有多少人一樣在顧慮著她?
她重活一世,有甚麼來由不讓這些體貼珍惜她的親人比宿世過得更好?
喉頭驀地發堵,顧青未緊緊握住老太太的手,“祖母,姑姑必然會安然生下表弟,然後嫁個比常進州好上十倍的人,將來享一輩子的福!”
她說得果斷。
老太太聞言麵上便忍不住帶了笑。
因為思念女兒,這些年琳琅閣裡一向儲存著當年的模樣,又經常有人去打掃,底子就不需求人特地去安插。
對已經一貧如洗的顧錦琳來講,趕回清河的盤費都是當了最後一件金飾換來的,侄女出嫁時,她當然拿不出甚麼像樣的添箱禮,以是添箱那天顧錦琳壓根兒就冇呈現。
老太太如許自嘲。
骨肉血親,本該是這人間最為靠近的人,但在陳氏和魏太姨娘眼裡,顧青瀾卻隻是個能夠被她們隨便安排將來人生的無足輕重的人,可覺得了她們內心的策畫就斷送了平生。
那盒點心,伴跟著顧青未一起去了都城,也讓顧青未還冇去到都城,就已經提早憶起了故裡的味道。
不過老太太也曉得歡姐兒這是在哄本身高興呢,哪有不恭維的,拉著顧青未的手便回想起關於顧錦琳的事來,“你姑母啊,最是個嬌氣的性子,房裡見不得半點臟亂,蓋的被子還非得每天拿去曬太陽,說是能聞到陽光的味道,如果有哪日冇出太陽,便總鬨騰著說睡不好覺……”
因為這件事,顧府的低氣壓一向持續了約有半月,直到翻進了四月裡,老太太的生辰將近,秦氏時不時的就這壽宴的事情去叨教老太太,顧青未得空了又總纏著老太太問些關於姑姑顧錦琳之事,好不輕易這才叫老太太重新有了笑容。
顧青未厥後一看,那是一個裝滿了各式老陳記點心的攢盒。
一進了四月,老太太就已經忙不迭的使了人去常家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