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蜜斯冇有說她多事,拾錦鬆了一口氣,從食盒裡端出薏米肉藕粥,碗裡的熱氣冒個不斷。
好歹她是木府的大蜜斯,誰這麼大的膽量,竟連她身邊的丫環也敢欺負。
見瞞不住,還是拾錦先出了聲:“素織,蜜斯問話,你就把事情交代了吧。”說完,去找屋裡的藥箱。
跑哪去了呢?歌樂正想著,素織從內裡返來了。一進屋,起首對坐著的歌樂施了一禮,便頭低著頭到拾錦中間待著,也不說話。
這委曲的眼神,拾錦天然是明白的。
府上,那些下人一門心機惟著如何湊趣和奉迎陳雪婧阿誰女人,哪還顧得上她這個木府大蜜斯,想來世態炎涼,便是這個事理。對比之下,拾錦這丫頭,對她,算是故意了。
不謹慎跌的?
大抵是太燙,拾錦放下後忙吹了吹手指。
拾錦想,這大寒天的,大蜜斯吃上一碗熱粥,身子也能和緩和緩。
俄然,歌樂眉頭一皺,道:“素織,把頭抬起來,看著我。”
歌樂看得一愣,連身邊的拾錦也心疼的大喊道:“素織,你這臉,是如何弄的?”想要伸手去撫摩時,怕弄疼她,又縮回了手。
奇特,這大寒天的,跑哪去了。
這素織,大大咧咧的,一刻閒不住,不比拾錦性子沉穩,不過有一點和拾錦不異,那就是對歌樂很忠心。
待她把頭抬起來時,歌樂這纔看清,臉上五個鮮紅的掌印,清楚可見,分外較著。打人者過分用力,素織的臉已經紅腫了。
素織一想起被打的景象,忍了好久的眼淚簌簌而下,她抽泣道:“是.....是二蜜斯身邊的采伏,明天碰上她手裡拿著紅梅,興高采烈的趕往二蜜斯的浣宛閣,一時獵奇便問她紅梅打哪來的,她說從清瑾苑采的,說是放到二蜜斯屋裡插著都雅。奴婢明白那紅梅是大蜜斯常日裡最看重的東西,就忍不住說她幾句,讓她下次彆再來采梅了。哪料,她氣不過便打了奴婢,還說是二蜜斯的叮嚀,說我不過一個寒微的奴婢還膽管主子的事不成。”素織把事情的後果結果一五一十向木歌樂交代,越說越感覺委曲。她好歹是個二等丫環,平時連大蜜斯都未曾罵過她,更彆說打她了。
拾錦拉回思路,目睹歌樂冇有出聲,便自作主張的把窗戶關上了。
她六歲被賣到木府當丫環,比歌樂大了足足兩歲。說是當丫環,倒不如給這個落空母親的可伶大蜜斯做個伴。
眼看著又過了一年。
冷風呼呼的吹著,透過窗戶吹進屋裡,讓剛進屋的拾錦顫抖的打了個冷顫。她趕快走到了歌樂跟前,靠近低道:“大蜜斯,你身子經不住內裡的北風吹,奴婢替你把窗戶給關上吧。”
拾錦低著頭,答道:“回大蜜斯,奴婢冇重視,也許這丫頭跑哪瘋去了吧。”
轉念一想,又感覺那裡不對勁。多年養成的脾氣,如何會說變就竄改呢。歌樂又重新細心瞧了瞧素織,被她盯著,素織把頭低得更低了。
大蜜斯每年下雪的時候,都會靠在窗前看著屋外的紅梅入迷,拾錦心想,莫不是又在想已過世的夫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