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千秋_第22章 執傘作飄零其一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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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神思恍然中排闥出去,入眼皆是白茫茫的一片。她避開了房前熙攘著玩雪的女弟子們,隨便地走,不知不覺間,竟然走到了後山。

走回房內前的最後一刹,不知處於何種心機,阿槿昂首看了一眼神殿最上方的雕欄,俄然一滯――那邊,崇明華飾的雕欄外,殷景吾棄了傘靜肅立在那邊。

撐傘的年青人從茫茫白雪中走來,冷風中,紫色的衣袍在少女麵前錯落飛舞,袖口、胸前、袍角各處繡著她日日看到的白薔。簌簌飛雪落滿了年青人手中的傘,那傘上也畫著一式的紅色薔薇,傘上麵是一張冷徹高華的麵龐,現在正不帶一絲豪情地俯瞰著她。

不知如果徒弟和神官比試一下,誰會贏呢?阿槿感覺在心中輕瀆了神官,又蒲伏著拜了幾下。

“天呐。”阿槿捂著唇輕歎,也跟著跪下來。

少女任憑對方一把將本身從地上拖起來,然後冷冷地開口怒斥:“阿槿,你徒弟將你送過來,不是為了讓你亂跑的。”

朱衣少女半跪在床上,抬手在牆壁上添了一道刻痕。本日已是她來到平逢山的第一百二十六日,過不了幾天,她就能出去見到徒弟。

但是,又是甚麼樣的事,竟能讓神官出門為之馳驅十多日?

若說徒弟算得上人間絕色,那神官便是天神一樣的風韻,兩段儀容,兩種風華。

這裡弟子們常日不管如何不會來,她若不能本身摸歸去,便隻要……就是一分神的工夫,她俄然被猛地撞翻在地,向後顛仆,坐在深雪裡。

她竟然迷路了。

“你若不能在術法一道超出你徒弟,不準出平逢山。”殷景吾看了她一眼,神采冷酷,“固然你徒弟本來也不會甚麼術法。”

這是平逢山的神官,殷景吾。

少女昂首看向撞她的人,幾近不敢信賴本身的眼睛。她吞嚥下一句失聲的叫喊,飽含著得救的高興。

飛揚的雪花拂了他一身還滿,神官凝睇著一色慘白的蒼穹,紫袍的寬袖盪漾吹起,襯得他神采寂聊,看上去竟有些落寞。

他隻是抬手隨便地在胸口結印,阿槿便感覺彷彿有無形的傘撐在頭上阻住了風雪。她心中暖流湧動,一時候竟忘了氣候的冷和心中的害怕,扯住殷景吾的一片衣角,由他帶著禦風歸去。

“醒了?醒了就本身走歸去。”阿槿悚然一驚,這才發覺到本身不曉得何時,已經在風雪中倚著神官的肩睡著了,而神官正一隻手推著她,眉頭微微蹙起。

他約莫二十出頭,但是端倪間氤氳開的滄桑之意,卻如亙古,光陰大水的刻刀在那邊畫出一片寂然的陳跡。

阿槿模糊瞥見最前麵的阿誰常日總欺負她的刁蠻女弟子,現在正讚歎著蒲伏跪地,禮拜連連。她生硬著回過臉看,殷景吾長髮委地,曲曲飛揚,暴露的半邊側臉在雪花的綴飾下,俊美高華如同神靈降世。

平逢山雪長年不化,後山更是人跡罕至,雪積得很厚,幾近淹冇膝蓋,少女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也不知走了多久,向四周看看俄然心一沉。

被送到平逢山裡學習神術的,大多是岱朝貴胄簪纓世家的嫡派先人,他們不遠千裡迢迢來到這一座雪山中,隻為一睹神官的天顏。相傳,神官有馭使六合、通天徹地之能,或許比她的徒弟還要短長。他姓殷,統統人都不敢直呼他的名字,隻尊稱他一聲“神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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