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門在麵前轟然闔上的一刻,沈竹晞用力拍打著門,卻聽不到一絲一毫內裡的聲音。腳下是長串卷他出去的葉子,絮絮地從桌案上的朱壇長出來,一霎就縮歸去。
“本日山上很美,山溪畔有純金般的落日,千朵野荷綻放,師妹坐在水邊的圓凳上,藤蘿花瓣落滿了衣衿。我一時髦起,偷偷拈了一朵花站在她額間,她對著水麵照攬,就當貼花黃了。”
“我查了很多後山的文籍,才曉得,奪情者能夠不仰仗如何媒介,等閒攝取亡魂臨死前最激烈的執念,奔走他們做事。這是很可駭的才氣,不能讓彆人曉得師妹是奪情者。”
“陸瀾!阿袖!”
哪一戶普通的人家會把書房建得密不通風?還傍依著白骨門,乃至桌案上還擺著長葉子的傷害植物。沈竹晞悄悄腹誹,哼了一聲。
沈竹晞雙腳踏上實地的時候,感覺本身在一個陰暗幽僻、不見天日的長廊中,兩壁高懸著幽藍色的燈火,燃燒得無聲無息。
沈竹晞沉沉地握緊了袖間的短刀,轉過身來打量著四周。他身處的是一方封閉的室內,除了身後被封上的石門,再無出口。
沈竹晞讀到這裡不由發笑,又念起本身和雲袖也算是青梅竹馬,兩人卻對疇昔一無所知,心下微微澀然。他往下看:
“我和師妹接踵去了夔川、蘭畹、涿光、圃山,三無閣的名號算是被我們二人光大了。三無取自‘無他無我無尤’之意,我和師妹卻以為該是,無殺無爭無魔,如許便可天下承平。”
“我邇來進步甚為可喜,勤奮練習,不捨日夜,師妹看我學得當真,說,若我贏了她,她就給我講本身家裡的故事。”
“今於燃犀之城中,念念仍舊,夜夜頻見君。”
“徒弟說,明日有故交之女要拜入他門下,指定我不但要學三無閣本來的術法,也要學一些武功的劍術。”
他伸手去拿,手指將近觸碰到書暗淡蒙塵的封麵時,異變忽生——地板上安身之地轟然向下陷落,黑黢黢的深坑一眼望不到底。整張桌案猛地被彈起,而後向下一落。沈竹晞不及穩住,在龐大的顛簸中抓緊了桌子的一沿,另一隻手按住了書,不讓它飛出去。
“明天熟諳了一名蘇姓道友,彆人很好,就是脖子上的傷口還冇癒合,叫人擔憂他的身材。他……。”前麵是一團烏墨看不清楚,想來是一些對那人的嘉獎之詞。
上麵的筆跡狂亂地圈在一起,辨認不出,想來是寫信的人寫到這裡,心境漸亂,冇法成文。
這裡大抵是琴河還暢旺富強時,一戶簪纓家世的書房。壁上懸著青山碧水的畫作,精美地用綾羅綢緞裝裱好,側壁的隔間裡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一排鎏金脊背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