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拙那裡曉得顧三娘心中所想,他是在晨起擔水時,偶然聽到水井邊洗菜的婦人們閒談,方纔得知有媒婆去找顧三娘說親,有些促狹的婦人明知前些日子鄰裡都在說他倆的閒話,還用心拿著這事來問沈拙。
孫姨婆一笑,她說:“要說那女方家,跟沈舉人非常相配,你聽我漸漸說來,保管沈舉人你內心對勁。”
眼看著吳月蘭年事垂垂大了,吳氏佳耦著了慌,他二人也不求必然要找上門半子,隻要品德好,家計尚且過得去就行,可惜一時半會兒,也冇有那合適的等著。
孫姨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說:“當不起這聲老夫人,我是我們縣裡專門給人牽線保媒的孫姨婆,沈舉人跟著大師夥兒叫我孫姨婆就是了,這回我上門兒,是因有人托我來給你說親,我這裡先給你道賀了。”
福全氣得滿臉通紅,這窮酸墨客是在調侃顧掌櫃看不上他麼?也不照照鏡子,就算有個舉人的功名又如何呢,還不是寄人籬下度日。
說完,她又衝著沈拙怒道:“你也是閒得慌,我本身的事,本身不曉得劃算?還要你來替我出頭!這會子日頭都升到頭頂了,書院裡的門生也不管,難不成這夫子就是這麼當的?”
孫姨婆一驚,她說:“我的天爺,這麼好的人家你也要白白錯過?”
顧三娘麵無神采,她一邊擇著菜,一邊淡淡的回道:“沈舉人道情暖和,另有功名在身,先前他方纔搬到縣裡,世人對他還不熟,現在住久了,有那目光好的看出他是個良配,自是少不了來主動求親的人家。”
福全認出來的人是客歲搬到他們縣裡來的舉人老爺沈拙,也曉得他就跟顧三娘住在同一間院子裡,此時他橫插一杠,不由讓福經內心有些慍怒,但是麵前此人畢竟是有功名在身的舉人老爺,是以福全忍著肝火,說道:“我這裡跟顧掌櫃說話,不知沈舉人又有甚麼指教?”
比及禦哥兒走了,屋裡就剩下沈拙和孫姨婆,他說道:“孫姨婆,煩請你替我給吳家帶句話,多謝他二老的厚愛,可這攀親的事,隻怕鄙人配不上他家的蜜斯。”
沈拙摸了摸禦哥兒的腦袋,他說:“爹爹和姨婆在說話,禦哥兒不要拆台,你到外頭去找小葉子姐姐一起頑兒。”
“這吳家的閨女你也是見過的,上個月你在她家買豆腐,就是月蘭給你看的稱呢。”孫姨婆笑眯眯的對沈拙說道。
吳氏佳耦越想越感覺沈拙跟本身閨女相配,偶爾碰到沈拙到集市來買菜,他倆總要悄悄察看他的品德,並且把他指給了閨女相看,那吳月蘭嘴上不說,內心也是情願,可就在前些日子,吳氏佳耦也忘了是從那裡傳聞沈拙和住在同院的孀婦不清不楚,他倆怕到手的半子被人撬走了,趕緊找了孫姨婆,請她上門去探探沈拙的口風。
顧三娘嘴裡劈裡啪啦說教一頓,最後狠狠的朝著沈拙和福全二人翻了一個白眼,便丟下他們兩人,扭頭就走了。
孫姨婆朝著她擠出一個笑容,又擺動手說道:“這回不是找你的。”
孫姨婆看到沈家的哥兒長得烏黑敬愛,忍不住伸手擰了一下他的麵龐兒,笑道:“可不是,那家是做豆腐的,如果當了哥兒的娘,你可就每天都有豆腐吃嘍。”
朱小月扭頭偷望了顧三娘一眼,嘴裡輕聲嘀咕一句:“倒不知是誰家的女孩兒看中了沈舉人呢,竟是個動手快的!”